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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郎這是?不再派人往西邊了嗎?」
賈似道本不想回答,但最後,卻又喃喃了一句。
「我忙,只想著眼於自己的事……」
……
嵊州。
「賈相公能有那般生我氣?可我一共只與他說了三句話。」
陸小酉走在剡溪溪畔,看了王翠一眼,又道:「當時是他不停追問,我只好告訴他,郡王真的沒吩咐我那麼多。」
「好吧。」王翠不由低頭笑了笑,之後又正色交代道:「你得罪了他,一定要小心。」
「好。」
「你們這就回漢中去吧?」
「事還沒辦完,公主既是皇后所害,我與錄書老商量過,找找關閣長在皇宮的舊人在不在。」
「你也去過皇宮嗎?」
陸小酉轉頭看了看遠處的風景,道:「我是說,殺掉皇后也不是沒有把握,找個宮人……」
「別去做這些了,好嗎?」
「你怎麼了?以前不是一直想報仇嗎?」
「現在想法變了,我已明白你們都是抗虜的豪傑義士,臨安這些事,不值得你們再冒險。而且,皇后是公主的表姐,她們從小就在一起玩……嗯,如果公主還在,也一定不想讓人為她報仇吧?都過去了。」
「我不懂這些,只管奉命行事。」
「就知道你是這樣一人。」王翠瞄了陸小酉一眼,「那日,隨在李郡王身後的那位貴人你見到了?此事是她請託了李郡王……你只要拿著這個回去,就可以交差的。」
陸小酉接過一封信。
只見信封上寫的是「代轉厘宮主人」六個字,字寫得很好的樣子。
王翠又問道:「能答應我不拆這封信嗎?一定送到李郡王手上,他一看便知。」
「能。你看,我這般一點頭,死都要做到。」
「別死,好好活著。那就這樣,你回去吧。」
「你呢?不隨我們回去嗎?」
「不了,我打算到桐柏宮當女冠。」
王翠說罷,停下腳步,按著腰間的佩刀輕輕擺弄了兩步,道:「你走吧,恩恩怨怨就此兩消了。」
「什麼?我們有恩怨?」
「有,但消了。另外,我很感謝你。」
陸小酉好生奇怪,還想問上幾句。
王翠卻已揮手作別。
陸小酉走了兩步,想起一事,回過頭問道:「對了,我娘在給我說媳婦……你不要去喝杯喜酒?」
「太遠了,只能先恭喜小酉哥。」
王翠含笑搖了搖頭,轉身往南。
陸小酉懊惱地撓了撓頭,往北走去。
好一會之後,他聽到身後王翠又喊了一句。
「小酉哥,你是個靠得住的人,往後上了戰場一定要活著,按你說的,一往無前、當大將軍!」
第七百二十四章 約定
一轉眼,已到了咸定二年的年底。
臘月十八,李瑕回到了漢中。
隨行的張弘道進了城便轉回家中,次日一早,便得知錄書老求見。
「五郎。」
「不必多禮。你竟已從臨安歸來了,可為郡王將事情辦妥?」
錄書老道:「昨日已見過郡王,已交了差事。」
他這次到臨安做的不是什麼機密差事,大概說了。
張弘道漫不經心聽過,道:「留夢炎知道我歸附郡王之事,還肯出手相幫?」
「是,他說是為了回報五郎的恩義。」
「假的,能威脅到他的是張家,而不止是我。他肯這般配合,像是有些對付賈似道的意思?」
錄書老道:「小老兒也覺得他是這意思。」
「嗯。」
「本想著順手除了賈似道,可惜了。」
「隨便吧。」張弘道並不太關心東南之事,想了想,沉吟道:「劉黑馬病了。這次我隨郡王南巡,回來時經過成都,看劉黑馬病得很重。」
「劉公今年不過六旬又三吧?」
「雖然延請了名醫,但怕是時日不多了……郡王或是想讓我接替安撫成都之職,與劉元禮共事,你覺得如何?」
張五郎話沒說透,意思卻很清楚。
如今劉元振在漢中練兵,劉元禮隨著劉黑馬在成都。
而劉黑馬若是死了,李瑕肯定不會讓劉元振接替成都安撫使一職,以免像是世襲。
最多是讓劉元禮任個安撫副使,配合別人。
而在川陝,資歷、才幹、身份能高於劉元禮的人少,張弘道勉強算一個。
錄書老搖頭,道:「小老兒這次往臨安,還得到一個消息,李璮正在與宋廷接觸……換言之,馬上就是謀取河南的時機,五郎何必去坐鎮成都?功勞沒有,旁人還要說郡王任人唯親。」
張弘道點點頭,深以為然。
但馬上他意識到,情願或不情願,這件事李瑕既已說過,也由不得自己拒絕了。
於是,才點過頭,張弘道又道:「我幫妹夫做事,豈是為了什麼功勞?何處有需要便去何處。」
錄書老一愣,心想五郎在老元帥面前也沒這麼乘巧,今日這真是……
「那……恭喜五郎。」
「準備一下,年後,隨我去成都吧。」
此時堂外便有僕役過來,稟報導:「五郎,郡王邀你過去,說是讓五郎見一位故人。」
張弘道遂起身出門,心中感慨才回漢中就這般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