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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隨我出門。」
「是。」
一行人迅速了出了門。
「散開,攔住尾巴。」
護衛們迅速散開,李瑕已快步拐過巷角,脫掉外面一件衣服,隨手丟進一戶小院,之後匯入街上的人潮。
他動作很快,但不慌張。
還有時間,他知道趙昀不會那麼快看一個小官的奏摺。
……
大內,受厘殿。
閻容今日沒有依計劃再去她的功德寺,只是蔫蔫地倚在軟榻上,撫著額頭。
她已無可奈何。
這輩子的一切都是靠美貌得來的。
她這般美貌,也僅有帝王能消受,到如今帝王老了,也厭了、膩了、甚至恨她了,她便也沒了旁的手段。
在這不似冷宮又似冷宮的宮闕里再住上幾年,往後……閻容已不敢想。
「妖妃,來陪我下雙陸唄。」
「幫我把經書拿來。」
「看經書做甚?轉了性子不成?」
「準備出家當尼姑,提前準備準備。」閻容悠悠嘆了一聲,也不知是玩笑還是真心。
趙衿無奈地撇了撇嘴,擠到榻邊坐下,俯身抱住她,把臉埋到她身上。
「我不出嫁,我一直待在這保護你,行了吧?」
閻容捏了捏趙衿的臉。
「別捏我,陪我下雙陸吧?」
有宮娥匆匆進了殿,俯到閻容耳邊,低聲道:「貴妃,酒庫商閣長說……」
閻容愣了愣,起身,眼中已有光華流轉。
「去,將我的霞紗千褶裙拿來……不對,先把胭脂拿來……」
……
宮城以北,酒庫。
李瑕坐在一間酒倉之中,閉目養神。
他沒有太多動作,面色從容,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良久,庫門被人緩緩退開。
李瑕睜開眼,轉過頭,見到一個小宮娥正背對著自己在關門。
他愣了一下,待對方轉過身來,才發現是閻容。
「怎麼樣?本宮這身打扮,可比那些小丫頭水靈?」閻容輕輕扶扶頭上的雙丫髻,又整理了一下劉海。
她唇上還是抹了胭脂的,這一笑,少女的嬌俏與她原有的妖冶融成了一股奇異的美感。
「本宮來見你,可是擔了天大的危險。」
李瑕道:「貴妃幫我個忙可好?」
閻容走到他對面的酒罈子上坐下,慵懶地伸長了腿,整理著裙擺,將一條腿擺在另一條腿上。
足尖從裙擺中顯出來,輕輕晃了晃。
「本宮可幫過你好多忙了,前些日子,聽說你中了箭,昏迷不醒,本宮急得不行,偏是一個口信也無。」
「貴妃想要什麼?」
「你說呢?」
「我做不到,貴妃離後位太遠了。」李瑕道:「這次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我能做到的條件,貴妃可以提一個。」
「本宮憑何信你?」
「我每次都保了貴妃。」
「你可是背叛了丁大全。」
「貴妃提條件,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閻容笑了笑,轉頭看別處,不說話。
但一會之後,發覺李瑕沒有抓住這個機會偷看她,她便有些著惱起來,輕哼了一聲。
「本宮只想要後位。」
「做不到,我保貴妃一生安穩,如何?」
閻容不答。
李瑕道:「事急,不如貴妃先幫我,我們再談?」
「我看你不急。」
「我若顯得急了,貴妃又要拿捏我。」
閻容得意地笑笑,偏頭問道:「願讓我拿捏嗎?」
李瑕閉上眼,點點頭。
「撒謊。」閻容輕罵一聲,終於道:「說吧,要做何事?」
李瑕道:「有個叫聞雲孫的,上了封奏摺,我想拿走這封奏摺,回去改一改,再放回去。」
「等著。」
閻容起身,拉開門,招了招手。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關德的應喏聲。
閻容吩咐過後,重新栓上門,踱步到了李瑕面前。
「坐著,不許起來。」
「好。」
一隻手已撫到李瑕臉邊,輕輕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臉。
「長得真俊,來服伺本宮。」
李瑕伸手攬住閻容的腰,一拉,便將她拉入懷中。
軟軟膩膩。
閻容被硌了一下,卻是有些驚駭,手在李瑕胸膛一推,人已逃開。
她背過身理了一下心情,方才回頭一指李瑕。
「你好大的膽子!當我是那等放浪……放浪婦人不成?敢毀我清譽,不怕……不怕死嗎?」
李瑕似有些好笑,偏過頭,任閻容在眼前擺作派。
他看得出,她自是沒打算讓他沾的,無非是想勾他的魂,教他死心塌地效忠她。
看起來風流嫵媚,很有手段的樣子。
但在李瑕眼裡,修為也就一般吧。
……
閻容連著罵了好幾句,再抬眼看李瑕,見他還是那從容不迫的樣子,愈發有些著惱。
李瑕本該因她的美色神魂顛倒,對她服服貼貼才是。
偏是一次又一次沒能奈何得了他,今日手段用到這等地步了,他竟還能自持,也是不知該如何才能完全掌握他的心了。
目光落處,那少年郎倚在牆上,仿佛專心挨罵,姿態卻放鬆,微光透過瓦縫落在他臉上,那輪廊,反倒是讓她先覺十分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