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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水嗎?」
「會,能在符江游兩個來回。」
那高大漢子再次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最後點點頭,道:「好吧,那就不必試了。你跟我走。對了,我叫劉金鎖,以後你叫我劉班頭。」
「是,劉班頭。」
許魁走了幾步,忽有些疑惑起來,小心翼翼道:「可是,孔哥哥說,讓我在中間這裡排……」
劉金鎖淡淡道:「一個樣的。」
許魁於是迷迷糊糊地跟著劉金鎖走到桌案前,報了姓名、籍貫、家口等等許多情況,又領了個小牌子。
「明日卯時之前,到茶馬場校場上應卯,明白?」
「明白。」
劉班頭又交代道:「萬不可遲到了。」
「是。」許魁問道:「小人今日還可以去幹活嗎?」
「老子管你這些?去吧,明日別遲了。」
許魁依舊有些迷茫……
他又忙了一整天,領到了一百錢。
這天夜裡,他沒有再去幹活,而是與家裡人聊了天,早早就睡下。次日天還未亮時就趕到茶馬場的校場上。
蒙蒙亮的天色中,與他一樣的還有兩三百人,漸漸匯聚。
一個營盤也開始在敘州慶符縣城外漸漸成型……
……
有人在地圖上點了點敘州,手指又沿著金沙江向西移。
「馬湖縣,我要在此迎擊兀良合台。」張實低聲道。
「可是,蒲節帥還未下令。」
張實搖了搖頭,道:「等不到了,最遲一個半月內,兀良合台大軍便至。此戰局勢已然清晰了,他將沿金沙江攻敘州,再順長江下重慶府,包圍合州。合州之重,不容有失。」
「是。」
「故而,我必須在金沙江攔擊兀良合台。」
「可……是否再與蒲節帥商量一下?」
張實再次搖頭,眼神堅毅,淡淡道:「蒲擇之才剛上任,對川蜀防禦全然不熟,商量了又能如何?平白耽誤戰機而已。」
「可是,都統制,你……」
「我意已決。傳我命令,徵調水師三萬人,迎戰兀良合台。」
「是……」
……
與此同時,兀良合台亦在看著地圖。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沿著西沙江河谷至敘州,順長江直下,包圍合州。
那第一仗,就在敘州上游的金沙江……
第一百七十五章 帳簿
亳州。
張弘道看罷手中的秘信,起身向書房走去。
書房裡,張柔、靖節與敬鉉等人正在商量著今秋攻打趙宋兩淮之事。
為配合川蜀戰事,侵掠一番還是要的,但又不必太過損兵折將,箇中分寸,張家自能把握。
張弘道到了房中,坐下聽了一會,並不對這小戰事多說什麼,畢竟是每年的成例了。
等諸人聊完退下,只剩幾個張家核心人物,他才將手中秘信遞上。
「臨安來了消息,李瑕已去了敘州慶符縣任縣尉。」
「還沒死?」
「嗯。」
「姓留的當了狀元,愈發沾了趙宋官場懦弱習氣,屁事不做,宰了算了。」
「倒也不必,養個細作也不容易。」
靖節接了秘信看了一會,眉毛一挑,微譏道:「這小瘋子那般賣命,只為謀一縣尉?呵,不如早說,請姑父賞他個官職。」
「死囚出身,又是那般年紀,能得縣尉已不易了。」
「呵,趙宋文官當道。」
「人就喜歡趙宋,氣節嘛。」
靖節最嫌惡這般,輕嗤了一聲:「狗屁氣節。」
張弘道笑了笑,眼神有些複雜,低聲吟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敬鉉道:「詩是真好。」
「派人去敘州殺了?」
「山長水遠,派人去變數太大,萬一被捉了,事情更麻煩。」
「說來,李瑕歸了宋境,並未揭我張家把柄。」
張弘道搖了搖頭,道:「那是他位卑言輕,若有朝一日他升了官,你且看他。」
靖節道:「五郎向來借力打力,以最小代價做最大之事,此次打算如何?」
「請父親修書一封於汪德臣,若其部遇到李瑕,殺了便是。」
「此為明智之法。」
「也需與全真教打聲招呼。」敬鉉道:「做事,萬不可如王蕘那般敷衍。」
「是。」張弘道深以為然,道:「王牧樵拿個假屍糊弄,全真教頂多面子上過得去,心裡的疙瘩可未解。」
張柔道:「聽說,全真掌教李志常,因開封重陽觀一場大火氣死了。」
「李志常本已病重,反說的神乎其神,道是修行的根基因此毀了……」
敬鉉長嘆一聲,道:「老夫與洞明子祁志誠有故交,寫封信到終南山吧。」
張柔點點頭,道:「就如此辦吧。」
對於張家而言,這件事暫時而言也就這樣了,他們是世侯、是政客,鞭長未及時,也講究權衡……
……
終南山,重陽宮。
如今正是全真教極盛之時,終南山祖庭自是廟宇恢弘,重陽宮得漠北汗廷賜名「敕賜大重陽萬壽宮」,享「天下祖庭」、「全真聖地」之稱。
此地殿堂五千餘座,宮域東至澇峪河、西至甘峪河、南抵終南山、北臨渭水,占地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