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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盔甲兵器和戰馬、且沒有擴張領土的野心,烏撒部的戰力蒙人並不太放在眼裡。
但他們在這山谷設伏,襲擊也先這兩千人,也是綽綽有餘。
殺喊聲起,又是一大群人包圍過來,堵住了也先的退路。
也先絕望地發現,自己完蛋了。
他追了李瑕很久,卻沒想到終於追上之後,面對的是這樣的處境……
……
「殺啊!」
楊奔挺起長矛,刺倒一名蒙軍,只覺熱血沸騰。
他忽然發現為何自己這次會留在慶符軍。
他並不像軍中其它人那樣敬畏李瑕,相反有些討厭李瑕,曾經很多次在心裡暗罵對方有眼無珠又狂妄無禮。
但李瑕能殲蒙軍。
「殲」蒙軍和「勝」蒙軍不同,大宋有非常多的將領都能勝蒙軍,呂家軍將領就常年擊退蒙軍。
可惜的是,不能大量殺傷蒙軍,擊退一次,下次還會來。楊奔就多次看到蒙軍縱馬而去時那得意揚揚的樣子。
慶符軍不同,雖還很弱小,但常能殲滅蒙軍……當然,川、滇的地勢與荊襄不同,這也是一部分原因。
這次,李瑕有一點能讓楊奔心服,居然真的能說服那些蠻夷協力抗蒙。
自從蒙古破大理以來,聯合西南夷一直是朝廷的邊防之策,但這不是易事,官府始終於西南夷之間衝突不破,籠絡則使其傲慢,威懾則使其反抗,呂文德與羅氏鬼國、播州楊氏打交道以來也是極費工夫。
楊奔不明白,李瑕官小位卑,且是那般倨傲疏離的性子,怎就能說服蠻夷?
「縣尉有令,活捉敵將也先!」
一聲大喊響起,楊奔轉頭一看,只見山谷兩側,不少大理兵已跪在地上投降,自己這個佰隊已殺穿了大理兵。
前面,是混亂的蒙軍。
「殺啊!」楊奔大吼一聲。
熊山終於做對了一次,給他創造了機會。
楊奔決定,這次一定要立下功勞,讓那些泥腳子們看看,誰才是慶符軍最智勇雙全,驍勇善戰之人……
「殺!」
彝苗部民們也從山上殺了下來……
……
「報!縣尉,活捉也先了!」
李瑕點點頭,並無太大的反應,目光始終望著山谷。
他正站在山花梁子上,望著戰場看了一會,見戰局已定,下令道:「再強調一遍,立功者自有封賞、傷亡者自有撫恤。但繳獲統歸山民所有,不得爭搶。」
「是。」
囑附完這些,李瑕轉頭向高長壽道:「我要與勒余再說幾句,你為我翻譯吧。」
「好……等等,勒余好像親自帶頭殺下山了。」
李瑕轉頭向山下看去,微有些詫異。
高長壽道:「你看,我們的人能擊潰蒙軍陣列,殺傷更多。勒余急了,想在我們面前立個威。」
「他急於建立威望,可以理解。」
高長壽皺了皺眉,又道:「烏撒部沒聽我們的計劃放開山谷,怎麼辦?」
他們的計劃本是放開山谷,讓潰兵南逃,藉以沖亂可渡河邊的數千大理軍。
此時見勒余沒有依這個計劃,李瑕也有些不悅,道:「我想與他談的就是這個。想來,他是看大勝了,打算親自攻打可渡河,再次立威吧……」
兩人又看了良久,只見烏泱泱的烏撒大軍分出數千人,也不列陣形,徑直向南殺去。
山谷中則留下千餘人,開始剝蒙軍衣甲、捉俘虜為奴隸。
高長壽與李瑕對視了一眼。
「招呼都不打一聲啊。」高長壽道,「勒余這人只怕有些桀驁,還有些急功近利。」
李瑕沉吟道,「往後你留在威寧、昭通一帶,免不了與烏撒人打交道,『桀驁』這種話不要再說,說得多了,他能感受出來。」
「我只怕他難以控制。」
「控制不了的。」李瑕道:「這次他只是和我們一起合力抗蒙,而不是效忠我們。這點你一定要銘記在心。」
高長壽道:「他無非是欺我們人少,想反過來壓我們一頭。」
「無妨,能達成初步的合作就行。我會再留一段時間,幫你把局面打開,眼下先收復可渡關再談吧……」
……
也先被擒之後,戰事便順利起來。
可渡河畔,楊淵很快被勒余擊潰,領著殘兵逃往可渡關。
勒余對關城不感興趣,繳獲了物資便帶兵退回耐恩山脈。
臨走前,他只是對李瑕咧嘴一笑,說是若還有事可再到耐恩找他談。李瑕不以為意。
次日,李瑕領兵攻打可渡關,楊淵沒想到宋軍還會回來,加之沒有了糧草,連忙領兵退走。
李瑕又派兵追擊,斬獲不少。
至此,救高長壽、聯絡高瓊打開商道,同時累積殲大理兵近千餘、滅了一支蒙軍千人隊,李瑕的大理之行基本已完成了目的。
夜裡,慶符軍與兩百寨兵不由慶賀了一番。
……
高長壽走進城樓,見李瑕與高明月依舊坐在那寫寫畫畫,不由笑道:「非瑜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如此時節竟還不肯鬆懈。」
「你們也沒酒,怎能這般鬧騰?」
「哈哈,高興啊,我讓幾個俘虜的蒙韃在城門上唱歌,你不去聽聽?」
李瑕道:「唱歌歸唱歌,別弄死了,往後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