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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那幾首詩詞。」
「前日之事,我今夜才來見你,如何說?」關德嗔道,「再說了,那詞也不是李瑕所作,他從書上看的,《初中語文》,你自去將這書買來。」
「謝方叔今日說,就是李瑕所作。」
「捧殺嘛,那李瑕字寫得丑,不會作詞。老東西心眼真小,比咱們還小氣。」
關德啐了一句,有些嬌俏,站起身又道:「走了,出來一趟不容易,我還得去別處。」
胡真道:「我那兩個姑娘調教好了,如何安排?」
「再等等,大官說了,別惹了閻貴妃不高興。」
「我是問,是否真打算安排?不然一天天大了,心思……」
「不然什麼?」關德一跺腳,氣急道:「一邊賺錢,一邊留著,有甚難的?錢不賺嗎?這才登台幾日,本錢都沒回來呢。」
「是是是。」胡真應了,起身相送,又道:「對了,當時李瑕是你從牢里保出來的?因我求了你?」
「哎喲,你怎老問他,當時都和你說了,才不會替你辦這種事。」
「那他怎去了北面,還立了功?」
「我哪知道?總歸是被那些人保的,理會這些做甚?」
胡真道:「只是覺得奇怪,他家怎就得罪了孫家?」
「理他們?跟我們有甚關係?在我們地盤上殺人,真討厭,西園那片拆了重建又花不少錢……」
關德又是一嗔,離開了風簾樓。
每次看到轎子時,他都會輕罵一句。
「朱老夫子,咱還就坐轎子,氣活過來呀……」
第一百四十章 隱秘
「去丁相府上。」
上了轎,關德吩咐了一句。
「是。」
轎子穿進御街,才行了不多時,卻又堵了。
關德不耐煩,自語道:「怎就一天到晚得非得這麼擠?賤兮兮的人也非要擠到內城裡來,恨不得將這些鋪面都拆光!」
掀帘子看去,只見前面的轎子一頂又一頂,也不知哪些是要進宮夜奏的大員,又不能驅趕開,愈發煩燥。
又走了一段,發現前面完全被堵死了。
「算了算了,我走幾步,到了丁相府上,再要頂轎子回宮,轎夫在這等著。」
其實真就沒幾步路了。
關德下了轎,打算穿過一條巷子、拐進青瓦子。
巷子很小,另一撥人從側邊過來,雙方護衛撞了一下。
關德一看,發現對方是太常寺少卿孫應直。
「太常寺能有什麼事要夜奏的?」
關德這般想著,腳步一趕,搶在孫應直前面,也不打招呼,趾高氣昂地走進巷子。
穿過短短一條窄巷,馬上就到了青瓦子大街。
忽然,有人跑進人群,撞到了他的護衛,他的護衛又撞了他一下。
「哪個猢猻?!」
關德尖聲大喊,轉頭一看,見是個英俊青年,就是臉上有病態,咳了兩聲,消失在人群中。
突然。
「殺人啦!」
聽這一聲大喊,關德再回過頭,只看到孫應直被護衛扶著,渾身是血,胸前還插著一柄匕首……
「呀!快!快保護我!保護……」
「哎喲!嚇死我了……」
……
與此同時,謝方叔剛回府,只見到處都在收拾東西。
他踱了幾步,招過徐鶴行,低聲道:「老夫走後,你留在臨安,查一件事。」
「是。」
「忠王之生母黃氏,本為榮王妃之陪嫁,懷孕後被逼服墮胎之藥,故而忠王出生後……異於常人。」
徐鶴行一愣,他隱隱聽說過傳言「忠王七歲才能開口說話」,沒想到卻是如此。
「墮胎之藥?」
謝方叔道:「此事知之者甚少,查,查是誰泄了風聲。」
徐鶴行問道:「從何查起?」
「榮王妃本家。」
「錢家?」
「不,錢氏乃榮王繼室。當時……榮王妃乃李氏,李仁本之長女,十三年前就病逝了。」
謝方叔說著,忽然皺眉喃喃自語起來。
「不對……李仁本已逝……李家早已沒落……江萬里為何會突然向我提此事?他覺得我知道什麼?」
他想著想著,竟是走了神,不再理會徐鶴行,閉目沉思。
「我做了何事會讓江萬里認為我知道此事內幕?近來是誰與此事有關?」
……
「李瑕?」
「是,孫少卿說,他去丁相府中見李瑕一面,看能否問出李墉下落,先不急著拿人。」
某間書房裡,有人踱了幾步,不滿道:「還等?本該昨夜就派人到燈芯巷滅門,偏他們出主意要騙出李墉,昏了頭!這種事,越多人商量越壞。」
「是,我等三人議定,儘早除李墉父子為宜,但今夜既是丁相召孫少卿,他還是去一遭。」
「丁大全摻和這事?孫應直晚些還會過來?」
「是。」
「等他到了再說吧,此事須千萬慎重……」
……
江萬里回到寓所,坐下長嘆一聲。
不一會兒,江鎬上前,施禮道:「父親回來了。」
江鎬時年二十七歲,他本是江萬里好友之子,失怙後被江萬里收養為次子,視若己出,一直帶在身邊。
江萬里恍若未聞,自語道:「今日問了謝方叔,他該是真不知內中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