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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緊要軍情……」
「老子操你媽!狗賊引老子性發,一手捻碎他的脖子,一隻手提住腰胯,把狗賊直他媽的去!」
「……」
呂文煥閉上眼,不願聽炭夫出身的兄長那些粗鄙不堪的話。
「大哥,事到如今,也只能全力擊殺李瑕了。」
「驢牛射出來的賊王八!老子……」
「大哥,大哥……」
「嘭」的一聲,卻是桌案被呂文德一腳踹得四分五裂,案上的一張張地圖掉落在地上。
良久,呂文德胸膛起伏,漸漸平息了下去。
呂文煥拾起一根桌腿,就地點了點地圖上的幾個重鎮。
「沒別的辦法,這盤棋就這兩個棋眼了。」
桌腿點了兩下,一下點在臥龍鎮,一下點在了鄂州……
……
鄂州。
一個個逃人被拉出大牢。
太久沒有看到陽光,盧富的眼睛被刺痛得厲害,睜也睜不開。
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抬頭看去,這次被帶出來的逃人有二十餘人,個個傷痕累累,沒有力氣說話。
之後便見苟善才手裡拿著一把刀,帶著三個獄卒,陰惻惻地笑著。
「走吧,帶你們出獄嘍!哈哈哈……」
一行人就這樣被帶往長江邊。
到了長江邊,便聽苟善才與那三個獄卒商量了幾句。
「……」
「不然怎麼辦?放了麻煩,萬一泄露了軍情。留著也麻煩,萬一事情傳出去。既然審不出來,只能這樣了。」
「乾乾淨淨,好得很。」
苟善才清了清嗓子,喊道:「你們都是李逆那邊逃回來的,一定有李逆的細作,但一定也有人不是。老子再勸這些細作一句,趕緊招了吧,莫害了無辜的人!」
「我不是細作啊……」
馬上便有人哭喊起來。
「我是大宋的忠臣啊!我是棄官逃回宋境……放開我!我要上達天聽,狀告你們……」
「噗。」
苟善才上去就是一刀,捅穿了那個還在大聲喊叫的逃人的脖子。
鮮血狂噴之際,苟善才抬起一腳,將對方踹下了長江。
一眾逃人嚇得噤若寒蟬。
苟善才笑了笑,又道:「我再問一句,哪幾個是細作的,自個招了,莫害旁人。」
「官爺!我真的忠於大宋啊……」
「噗。」
苟善才上前,又是一刀。
「蠢材,老子讓你說話了嗎?」
「……」
連著殺了兩人,滿身是血的苟善才搖了搖頭,滿是遺憾,道:「既然這樣,那就全都去死吧,動手。」
「噗。」
「噗……」
四個獄卒殺二十餘個被捆綁著的人,每人只要殺五六個。
無助的逃人一個個死去,江邊已到處是血。
不停有屍體落入長江,任浪濤吞噬,捲走。
「狗殺才!」盧富見此情形,恨得牙癢,大吼道:「你們這些畜牲!」
「蠢材,你們活該,知道嗎?」苟善才獰笑著,一把提起盧富的衣領,冷笑道:「你們就是下賤,活該。」
「是,老子活該,老子下賤才忠於這早該滅亡的狗趙宋!去死吧!去死……」
「你才給我去死!」
「老子就是細作!老子死前還殺了二十個忠於趙宋的蠢材、賤人,老子不怕死!」
苟善才猛地用刀柄重重一砸,砸得盧富頭破血流,拎著他走到江邊,背對著其餘人。
「秦王萬歲!」盧富大喊道:「大唐陛下萬歲!萬歲……」
「死吧!」
刀光一閃。
「噗通!」
「……」
苟善才看著那具身體落入長江水中,轉過身,掃視了一眼滿地的血泊,低了低頭,又抬起頭笑了笑。
「好了,現在逃人都清理乾淨了,我們也清閒了。」
「老狗,我就不明白了,叛軍連江陵、襄陽都沒攻下來,聽說李逆都被包圍了。鄂州這邊還怕什麼細作。」
「那你就不懂了吧?朝廷目前召集的大軍都在鄂州西邊,要是叛軍殺到鄂州,臨安可得慌了……」
第一千零章 以己度人
破曉時分。
呂文德的大帳外,兩名士兵正在竊竊私語。
「昨夜六將軍趕來,談了一整夜,還沒睡呢。」
「怕是出了什麼大事,不妙了。」
「噓,小心治我們惑亂軍心之罪……」
二人立刻安靜下來,不敢再多言。
更遠處的營房則還是一片安詳,井然有序。
陳元彬一覺睡醒,整理著衣袍走出營帳,秋風拂面,神清氣爽。
抬頭看去,隆中風景獨好,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讓人想到了諸葛亮躬耕於南陽之事。
他不由負手吟起李白的詩來。
「赤伏起頹運,臥龍得孔明。當其南陽時,隴畝躬自耕。魚水三顧合,風雲四海生。」
更讓他感慨的是後面沒念出來的幾句。
諸葛亮未顯達之時,崔州平對他最為讚許。如今陳元彬亦自詡是報國憂民的布衣之士,得到呂文德的提攜,來日未必不能名垂千古,成就一番大事……
「先生。」有士卒上前打斷了陳元彬的閒情逸緻,道:「請先生到大帳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