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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腰身擺動,豐滿又嬌羞。」
篝火越來越亮。
有火星落下,火堆下的木炭也越來越紅。
「哦,幹了這杯酒,幹了這杯酒!」
最先開口唱歌的士卒接回了酒囊,張大嘴,仰起頭,酒囊里卻只剩下最後一滴酒。
他就那麼仰著頭,等那滴酒落入口中,腦海中依舊是那蒙古姑娘高舉馬奶酒腰身擺動的畫面。
餘光里,看到有光芒熾亮。
「轟!」
一雙腿在火光中被炸碎。
血光遮住了眼。
不等他反應過來,連他的身子也已被炸碎。
「轟!」
城頭上留下的火炮被震起,又落下,隨著坍塌的城牆一起往下砸去,砸在尖叫的人群中,又被塵土掩蓋。
「轟!」
城門被炸塌,將想要逃出城的士卒隔絕在城中。
巨響不斷,城樓搖搖晃晃,倒塌下來。
一頂頂帳篷已燃起了大火。
武遂城中一片大亮,恍如白晝……
……
「打雷了?」
元軍大營中,正在飲酒的那木罕耳朵一動。
「你們聽到了嗎?怎麼會打雷?」
移相哥站起身來,出了帳篷,抬頭向天邊望去。
他看到了南面有一片光亮,像是落下山的太陽已重新升起了。
「那是……那是什麼?」
心頭浮起些不安感,移相哥忽然想到,攻下武遂城之後,因為急著回來覲見,有很多戰後的事宜忘了安排。
別是出了什麼意外。
「報!」
馬蹄聲踏破了這個夜色里的歡慶。
一個狼狽的騎士匆匆趕入營中。
「大王!大王!武遂城……武遂城整座城都被燒毀了!」
「我的勇士們……呢?」
那報信的騎士睜大了眼,滿臉都是惶恐,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移相哥大怒,也不先問過忽必烈,翻身便上了戰馬,一路出營,向南面的火光奔去。
路上有看到三三兩兩策馬向北奔逃的元軍。
但也只是三三兩兩,竟是連一支完整的十人隊都沒看到。
而前方有種漸漸天亮的感覺,且越來越溫暖。
終於,移相哥勒住馬,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座陷在火中的城池,知道自己的兩千怯薛與其他元軍們是再也找不回了。
他的大汗就不該為了什麼中秋節而忽然跑到前線來。
……
烈火熊熊,仿佛要點亮中原大地。
南邊的遠處,也有人在駐馬看著這漫天的火光。
既然要收復燕雲十六州,既然這裡不再是邊界之地,還要軍城做什麼?
不如一把火燒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兵還不多
忽必烈眼中也有火光。
那是汗帳中燃燒著的篝火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但當他移開眼,眼神還是十分平靜。
「大汗,唐軍燒毀武遂城,恰恰說明他們兵力吃緊,無法應付這麼長的戰線。」
站在地圖前分析形勢的人換成了一個年輕的蒙古人。
他名叫乃顏,是東道諸王之首塔察兒的孫子。
自從塔察兒在賀蘭山戰死,其封地已由其子阿木魯繼承。
阿木魯平庸且沉溺於酒色,這次忽必烈再次召各封地諸侯勤王,便由乃顏領兵前來。
乃顏今年才二十八歲,銳氣十足,一雙眼睛生得有些往上吊,給人一種極不好惹的感覺。
「南面的保州、真定等等城池,唐軍一定會守。再加上還要應付伯顏、宋軍、吐蕃,他們分散在各個城中的兵馬一定不會多。」
「怎麼確定?」
「我們可以試探一下。」
乃顏轉頭看了移相哥一眼,發現這位宗王陰沉著臉站在一旁並不說話,於是自己答道:「如果移相哥大王猜得沒錯,唐軍真的在中原屯田的話,可以再次派騎兵深入,搶他們的糧草,看保州城還能派出多少兵馬追擊。」
「移相哥,你怎麼看?」
被忽必烈點到了名字,移相哥才站出來道:「我之前已有很多次派兵南下了,很容易被唐軍從各個城池出兵攻擊。所以才讓騎兵從滄州繞道。」
「不一樣。」乃顏道:「這次,我們是為了反攻保州、斬殺張柔!」
年輕人到底是更有銳氣的。
移相哥目光看去,心道或許大汗要的就是乃顏這種銳氣,遂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
之前因為李瑕離開之後,元軍一直在白溝戰場增兵,張柔遂收縮防線,退回了保州。
而隨著武遂城的失守,保州城再次成為了前線。
八月十六日,張府。
有急促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父親……父親?」
張柔睜開眼,愣了一會兒之後,才道:「進來吧。」
他老眼掃視了一圈,見案上還留著半塊月餅正壓在一封信紙上,拿起來一口便塞進口中。
一邊嚼著,抬眼看去,只見來的是張十二郎張弘毅。
「本想著大姐兒回來了,結果這中秋,連二姐兒也不在。」張柔喃喃了一句,才想起問道:「何事?」
「父親,不好了,五哥、六哥退回來了!」張弘毅慌慌張張道:「聽說是武遂城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