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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鮑三似有了計較,問道:「宋禾離開前有安排人接應他們嗎?」
「報將軍,事起倉促,還沒有。」
「娘的,真是急。」鮑三問道:「營中還有多少騎兵?」
「還有德蘇阿木將軍的兩千人。」
「讓他來見我……派信使去見廉公了嗎?速去傳信。」
「是。」
鮑三又招過自己的將領,開始發號施令。
他不時向遠處眺望一眼,心情漸漸緊張起來,暗罵宋禾能領騎兵,自己卻只能守在這個營地里。
都是從慶符縣就追隨著李瑕的舊部了,在這個關頭,越是離戰場遠,越是待在安生的地方,心情反而越不安。
……
「看!元軍在那裡!」
胡勒根目力極好,於狂奔之中抬眼望去,只見東北方向的一道低矮的荒山上,有元軍正在布防。
那小山是從南向北綿延的,元軍布防於此,正好可以阻隔住唐軍東西向的道路。
「將軍,繞過去嗎?!」
胡勒根轉頭向另一邊看去,遠遠看到宋禾的旗號指的是小山方向。
「殺過去!」
如今地上的積雪已經化了,出營的唐軍騎兵有五千餘人,一人雙馬,萬馬奔騰揚起了漫天的灰煙。
小山上的元軍很快就發現了。
「那是什麼?」
「唐軍過來了接應了,快報給大王。」
立即便有探馬赤軍翻身上馬,向西面奔跑,直跑了三十餘里才在一處名叫灶火溝的地方找到塔察兒。
「報大王,東面三十里左右有唐軍出沒。」
「額秀特。」
塔察兒準備向西助八剌包圍李瑕,得到情報,轉頭看向撒吉思,問道:「這麼快就來接應李瑕了?他們是怎麼聯絡的?」
撒吉思道:「有可能是這些唐軍將領能夠把握戰機,亦或許是大軍中有細作。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他們會合。」
「我們怎麼辦?」
「大王當然是擊敗李瑕功勞更大。」
「王相說的對。」
塔察兒遂派信馬向北報信,迅速向西面趕去。
就在他西面三十餘里之處,唐軍正在試探突破八剌的防線。
……
龐沛眼看著前方的騎兵奮力衝突,卻始終不能衝出去,不由大為著急。
轉頭一看,他卻是計上心來,策馬趕到李曾伯身邊。
「大帥,末將有個損招,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曾伯沒想到龐沛還是個智將,道:「說。」
「大帥只要把那些俘虜給末將,末將也許能衝出去。」
李曾伯順著龐沛所指的目光看去,只見其指的是一群俘虜,為首的便是忽必烈的兒子忙哥剌。
換作是旁人,只怕難免要疑心這將領是要帶著忙哥剌去投降,李曾伯對龐沛卻沒這個疑慮,只道:「陛下說了,忽必烈這幾個兒子,便是放回去也不過是增加元廷的內鬥。弄丟了也不要緊,我們將士的命更重要。」
龐沛一愣,下意識又道:「嘿,末將就是賤命一條……」
天空中忽然響起一聲鷹唳。
戰場上,一支騎兵突然從唐軍的側翼殺出,徑直撞向元軍南面嚴陣以待的防線。
「準備放箭!」
弓弦聲響起的同時,有人卻大喊道:「忙哥剌在這裡!」
「忙哥剌在這裡,他的王妃也在。」
「……」
有元軍將領眯起了眼,只見對面的唐軍騎兵個個身前都抱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俘虜,一時也不知怎麼應對,放箭還是不放箭。
「將軍?放箭嗎?」
「別放箭!你們的套繩呢?還不快救安西王!」
「嗖嗖嗖!」
唐軍已經放箭了,並且加快了馬速。
風呼嘯而過,被綁在馬背上的忙哥剌憤怒地瞪大了雙眼,看著前方元軍的陣線離自己越來越近。
他看到一個個戰士揮舞著套繩,催動著馬匹,似乎想要以高超的技巧來救自己。
這卻只讓他感到危險。
他已餓得渾身無力,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
「嘭!」
龐沛策馬撞進了元軍陣中。
有幾個大膽的元軍士卒想要救忙哥剌,在一瞬間從自己的馬鞍上撲了出來。
「噗。」
後方的唐軍刺出長矛,將他們刺穿,血濺了忙哥剌一臉。
廝殺由此展開。
忙哥剌成了一面盾牌,一個兵符,讓唐軍持著他,在元軍陣中不斷前行。
「斬馬腿啊!」
終於,隨著一聲馬嘶,忙哥剌摔倒在地,連帶著周圍的元軍一片大亂。
但這裡並不是戰場最激烈之地。
趁著這個機會,兀魯忽乃已經集中起兵力,尋找著元軍陣型變動時最薄弱之處,終於殺穿了過去。
「走啊!」
「你們走啊……」
龐沛已經摔下戰馬,只好持著大刀步戰。
他四下找了一下,找不到忙哥剌,有些痛心於自己丟掉了這個俘虜,好在聽著前面的動靜,他知道主力已經殺透過去了,這才安心下來。
「你們走啊……」
「龐沛!」忽然,有人用奇怪的調子喊了龐沛的名字。
前方又是一陣殺喊,卻是有支已突圍而出的唐軍從另一面殺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