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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過去,被兩個佰將發現了。」楊奔道:「我今夜再過去偷馬離開。」
「別耽誤了事情。」襲澤抬手指指他。
「嗯。」
這天夜裡,楊奔回到號舍,默默地收拾著行李。
他這一什人全都在收拾行李。
什將洪阿六大步踱了兩圈,喝道:「物件都帶仔細了,戰場上救命的東西。」
「是!」
洪阿六滿意地點點頭,拍了拍楊奔的肩。
「甲冑準備好,明日天不亮就出發,這次你也該立功升遷了。」
楊奔點點頭,心中暗暗冷笑「當我稀罕嗎?」
但這一夜他依舊沒有去偷馬,也沒有把即將南下的消息告龔澤。
他想再打一場仗,那就不管什麼李墉、忠王,都得等他打了這一仗回來再說……
第二百七十章 私仇
次日就要出發去大理,慶符軍營盤裡一片忙碌。
李西陵走進大廳,拱了拱手,道:「縣尉,糧草已備好了。」
「辛苦先生了。」
李瑕正在與韓承緒父子談話,聞言轉過頭看了李西陵一眼,語氣有些平淡。
「不敢言辛苦。」李西陵略作沉吟,道:「我有些私事,可否與縣尉談談?」
韓承緒、韓祈安對視了一眼,微覺疑惑。
「阿郎,我與以寧再去查驗一遍貨物。」
「也好……」
韓家父子二人退下,出了大廳。
韓承緒負手踱了幾步,嘆道:「你可察覺出來了?阿郎似不信任李先生。」
「感覺到了,此事我也覺得奇怪。」韓祈安道:「李先生之才,有目共睹,可阿郎竟從不向其示親近籠絡之意,似還有些……刻意迴避。」
「我在想,是否是阿郎擔心你我介意。」韓承緒嘆道:「阿郎眼下是用人之際,萬不可因此而輕慢了高才。往後你要多與李先生結交。」
「孩兒明白……」
韓祈安回過頭看去,只見沒多久李西陵就已從大堂走了出來,向營盤外走去。
……
小宅院中,李昭成與郝修陽正坐著閒談,案上放著幾個包袱。
「小子不太明白,可否請道長解惑?」
郝修陽拿著個葫蘆抿了酒,笑道:「不明白你堂叔父為何要去『辭行』?」
李昭成想了想,道:「若這個李縣尉是假冒的,我們應該悄然離開;若是另有隱情,堂叔父也該查清楚才對。」
郝修陽不答,反而問道:「你覺得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完全換了一個人。」李昭成道:「與過去毫無相似之處,該是假的。但若說世間有如此長相一模一樣之人,我又難以相信。」
郝修陽問道:「你有何推測?」
「我一開始懷疑是趙與芮、趙禥一黨派來引堂叔父上鉤的,或是朝中有人居心叵測想要控制堂叔父。但這些日子觀察下來,卻不像。」
「如何不像?」
「這李縣尉極有主見。」李昭成道:「慶符縣已在他掌控之中,絕非受人控制。」
「你口口聲聲『這李縣尉』,看來心裡傾向於他是假的了?」
「想不明白。」李昭成搖頭道:「全無頭緒。」
郝修陽嘆道:「是啊,守垣本想不動聲色,暗中探查,可惜這二十餘日以來,竟不能在這李縣尉身上探到一絲線索。明日,李縣尉便要南下大理,此事今夜不問清楚,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有結果。」
「因此堂叔父今夜去找他問清楚?」
「不,話挑明了,萬一李縣尉是假冒之人,殺了或捉了我們又如何是好?」
「會嗎?」
「若無這份謹慎,守垣只怕早便栽了。」
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李昭成只覺腦子裡很亂,問道:「那堂叔父準備今夜離開?但又為何要去找李縣尉辭行?太危險了吧?」
郝修陽道:「此『辭行』,非真辭行。」
「那是?」
「未發現嗎?」郝修陽道:「守垣到了慶符之後,從不藏在火藥作坊里,而是先在各個作坊中閒逛,之後展露才幹,更少不了到處露面。」
「不僅是為了得到李縣尉的信任?」
「不僅是。」郝修陽問道:「假若你是趙與芮,想找到守垣,會派人到慶符縣盯著『李瑕』嗎?」
李昭成點點頭,表示明白郝修陽的意思,嘴裡卻是應道:「話雖如此,但四川與臨安相隔太遠,只怕未必吧?至少趙與芮、趙禥就沒這個實力。」
「那便不說趙與芮,朝中總有其他人有這實力。」
李昭成略略沉吟,道:「若如此……莫非是因有人盯著,這李縣尉才不敢與堂叔父相認?」
「依舊不太說得通,但不乏有這種可能。」郝修陽道:「這二十餘日以來,守垣到處露面,為的就是找到這些人。」
「沒找到?」
「豈是那般簡單,人家遠遠看上一眼、不動聲色,如何能揪得出來?」
李昭成若有所悟。
郝修陽又問道:「假若你是暗中探查李墉之人,潛藏此地、發現李墉來了,但李瑕麾下有千餘兵馬,你不敢擅動,會如何?」
「傳遞消息,靜待時機而已。」
「明日李瑕便要帶人南下,而今夜李墉在見過他之後收拾行囊離開,你會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