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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窺到了以神秘之事收服人心的些許門道。
他伸手,放在阿莎姽的頭上,喃喃道:「你跟我走吧,我不知道你我相遇是怎樣的機緣,但也許,命運會告訴我們一切……」
……
樹林邊,姜飯命人拖了地上的四具屍體上馬,準備帶到符江去沉屍,又開始清理地面的痕跡。
忙完之後,姜飯向李墉問道:「李先生,是否需要小人護送你們回去?」
李墉搖了搖頭,道:「姜班頭先去忙吧。」
「也好,那李先生自己小心。」
姜飯看得出來,郝修陽道士的武藝頗高,不須他費心,且縣尉也吩咐過,隨李先生做主張。
姜飯走後,李墉四人還是站在那。
郝修陽飲了口酒暖身,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沒想明白。」
「沒想明白做何打算,還是沒想明白那李縣尉之事?」
「郝道長是如何想的?」
郝修陽咂吧著嘴裡的酒,喃喃道:「奪魄轉生……老道不敢信。若信了,老道往後哪還敢為人驅邪避災掙生計,豈不怕天罰?」
李墉嘆道:「查了二十餘日,竟是如此結果。」
「守垣確定那道疤沒錯?」
「沒錯。」李墉道:「沒人能相像到如此地步,若是假冒,也不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昭成道:「能做到如此地步,卻認不出堂叔父,那更不可能了。看了那疤,能確定的是,他真是二弟……至少身體是。」
「那無外乎就那幾種可能。」郝修陽沉吟道:「或是他所言皆是真的,世間真有奪魄之事;或是他不願相認,箇中原由不知;或是他得了癔症,自以為是其他人。」
「癔症?」
郝修陽點點頭,負手踱了幾步,道:「早年前老道便遇到一個類似情形,瀘州有一王姓人家,其子性乖僻。方與人嬉笑,忽發狂怒叱,如換了人,其母問及原由,答『兒不自知,亦不自由』,旁人以為妖邪附體,尋老道驅魔……老道卻覺得,怕是得了癔症。
老道遂以白芍、當歸、山茱萸、人參、茯神等草藥熬『攝魂湯』,假以香灰請他服了,略見好轉。」
「此症可醫?」
「不可醫。」郝修陽嘆道:「老道得了王家重金,將其送至仙侶山了。至其身死,癔症未除。」
「郝道長為何認為不是妖邪附體?」
「老道也未見他顯神通,豈有妖邪不會神通?」
李墉負手沉吟,許久不語。
……
「李兄。」
韓祈安帶了一壺酒,推開了李西陵的家門。
目光看去,卻見門也未鎖,宅子裡一個人影也無,本就不多的細軟也被收拾起來。
韓祈安匆匆放下酒壺,追出門外,招過附近一人問道:「可見到了李先生?」
「背著行囊往那邊去了。」
韓祈安大急,匆匆就往北追上去。
連夜追了三里地,累得氣喘吁吁之時,韓祈安才遠遠看到小路邊有四道人影正在說話。
「李兄!李兄……」
……
李墉轉頭看去,喃喃道:「那是韓祈安吧?」
「看他這模樣,老道卻是想到一個典故。」
「蕭何月下追韓信?」李昭成喃喃道,「他是否蕭何我不知。但堂叔父還真不需他舉薦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墉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皺了皺眉。
「堂叔父,韓先生快跑到眼前了,接下來是走是留?」
「叫『父親』吧。」
李昭成明白過來,應道:「是,父親。」
不一會兒,韓祈安已到了眼前。
「李兄,為何要走?」
李墉擺了擺手,笑道:「此事只怕非如以寧所想。」
「李兄不必管我如何想,留下來可好?」韓祈安上前,眼神極誠摯,道:「我與父親聊過,李兄之才在我父子之上,該為阿郎之謀主。」
「以寧,以寧。」李墉笑著打斷,道:「誤會了,我並非要走,不過是請縣尉替我解決些私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南下
夜更深。
劉金鎖聽到命令,再次進到營盤大廳,才進門就是眼睛一瞪,看向了李瑕身後那個黑衣女子。
「縣尉這是……馬上要出發了,從哪弄來個……」
「閉嘴。」李瑕道:「可有拿到逃兵?」
「沒有。」劉金鎖道:「守了一夜,除了姜飯和韓先生來來回回,沒見有士卒出營。馬上就三更天,該起火造飯了,該不會有人再逃了吧?」
「嗯。我走之後,你守著慶符,除了之前交代你的事,再加一條,保護好李西陵及其家小。」
「這事縣尉不說我也知道。」
李瑕臉色鄭重了幾分,道:「我要你聽明白我的意思……有事,依舊聽韓老、以寧先生吩咐。保護好李西陵,但也看好了他,別漏了我的事。」
劉金鎖一拍胸脯,道:「我明白,縣尉最信任的還是我和兩位韓先生。李先生才剛來,還要再看一看。」
「嗯,許魁那一隊也會留下配合你。兩百人,你可有把握慶符不出亂子。」
「太有把握了!」
「去吧,韓老呢?」
「因想著縣尉明日要南下,怕今晚還有吩咐,他就在營里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