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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誰都看不到的陰暗的角落、在最底層的水中,不斷地蔓延,而後成為斬不斷的一個勢力。」
他冷笑一聲,輕聲說道:「有些宗族勢力是好的,但有些宗族勢力卻是不好的。」
「我做的這個「制度」,其實也可以不帶上地方的這幾個小吏,但我就是要帶上。」
「他們若是忍不了,就會提前暴露出來,我們就能夠提前解決。」
扶蘇站在一旁,看著陳珂的神色,臉上帶著些許的瞭然、
老師最喜歡的就是逼迫他人先動手,而後就可以讓那些「先」動手的人踏入他早已經準備好的陷阱中。
不動聲色、不著聲色的、占據大義的除掉這些隱藏在暗中的東西。
「老師這樣子做,當真是好算計。」
「那我便按照老師的要求,將這些事情往下去布置了。」
陳珂微微點頭,然後才說道:「去吧。」
扶蘇轉身離開後,陳珂才拿著自己手中的文書仔細的看著。
事實上,陳珂有一點沒有與扶蘇說明,他針對的不只是地方的宗族勢力,還有一些宗室。
並不是所有的秦宗室都在咸陽城中的,有些宗室散落在地方,發展出了一些勢力。
與地方的人有所勾結。
陳珂要做的,不僅僅是除掉地方的宗族勢力,更是要對皇族宗親動手。
咸陽城、蓬來洲,在暗中已經有所連結。
雖然相隔萬里,但這兩個地方卻遙遙相對。
有人暗中落子,有人則是布局萬里,多年苦心就在此一朝了。
「誰能夠勝利呢?」
陳珂嘴角帶著一抹曠達的笑容,就像是絲毫不在意勝利的是誰一樣。
只是他手下那棋盤之上的棋子,早已經是縱橫交錯,其上銳利的氣息如同要捅破天際!
...........
咸陽城
宗室府
子嬰坐在最前方,周圍坐著的全都是秦國宗室弟子。
「川陽君,如今形勢已經成了現在的樣子,難道您就這樣子不管不顧麼?」
為首的宗室眼含熱淚,他望著公子惠道:「川陽君。」
「即便天下要施行這郡縣制,難道就要將我們這些宗親子弟全然都是困在這咸陽城麼?」
「您乃是三朝的老人了,如今更是宗室府的族老,也是陛下的長輩。」
「打下這天下,難道就沒有我們的功勞麼?」
「如今的情況,陛下是要將我們全然都是趕盡殺絕啊!」
公子惠坐在那裡,聲音漠漠的:「那你是什麼意思?」
「想要繼續施行分封?」
公子惠的聲音疾厲,面容冷峻,如同高天之上的寒霜一樣。
「之前想要勸陛下施行分封制的淳于越已經死透了!就連扶蘇公子當初都要被陛下發配!」
「九卿之一的少府陳珂,若不是改口的及時,並且找到了機會和藉口,他只怕也是要跟淳于越一起死!」
「贏苦!你覺著你在陛下心裡的地位,難道比這幾位還高麼?」
「陛下能殺他們,焉能不敢殺你?」
「你項上的頭顱,還想要麼?」
贏苦低著頭,被公子惠斥責著,眼睛中閃過些許的不甘心。
但此時他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公子惠見狀,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我明日開始,除卻陛下傳召,其餘之日閉府不出。」
「你們也別來找我了。」
他閉上眼睛:「你們自己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
說完之後,公子惠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贏苦以及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後行禮後退了出去。
唯獨只剩下子嬰一個人站在那裡。
「老祖宗,難道真的就要看著他們做那樣的事情麼?」
公子惠伸出手,摸了摸子嬰的頭:「他們想做的事情,難道真的會因為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去做了?」
「雖然我一直遏制,但他們的心,早已經躁動不安了。」
他閉上眼睛:「當年,宣太后以死阻止了秦國的分裂,而如今,我卻不能做這樣子的事情。」
「我不是宣太后,陛下也不是昭襄王啊.......」
子嬰似懂非懂的聽著公子惠的話,臉上帶著些幼童的懵懂不安。
哪怕是這個年紀,他也能夠感覺到那空氣中風雨即將到來的恐怖之意......
夏日,從來都是下雨的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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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陽君府
贏苦臉上帶著狠辣的神色,他看著一旁的人說道:「老祖宗既然不管了,那就是告訴咱們,讓咱們放手去做了!」
「他陳珂不是要改革麼?不是要對付咱們這些宗室麼?」
「不是要施行所謂的郡縣制、甚至還要拿出來什麼狗屁的「通判」麼?」
他冷笑一聲:「那咱們就讓咱們的好陛下看看,這天下之間,值得信任的人,到底是我們這些宗室,還是這些大臣!」
一旁的贏淪神色凝重:「兄長想怎麼做?」
贏苦微微眯了眯眼睛:「蓬來洲雖然不是我們的地盤,但齊墨一脈.....卻還在那裡啊。」
他臉頰上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恐怖。
「齊墨與左歌這一脈,向來不和,當年也是被趕出來的。」
「如果齊墨得知陳珂是左歌這一脈的,且如今正在地方進行變法,他們會做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