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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沉思了片刻。
「父皇,兒臣並不覺著這是一件殘暴的事情。」
「從大秦的角度看,淳于越被斬,他的門生定然對大秦心中有恨。這是一處禍患。」
「若有能力將禍患徹底根治,為何要留下?」
扶蘇緊接著繼續說道:「其次,從兒臣自己的角度來看。」
「淳于越在教授兒臣那些內容的時候,應當就知道了這樣子做的後果。」
「可他卻沒有考慮到,這件事情暴露出來後,會對那些門生產生什麼樣子的影響。」
「所以不是我、父皇殘暴,而是淳于越殘暴。」
說到這裡,扶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珂:「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兒臣覺著老師的一句話很有道理。」
老師?
陳珂本來正在發呆,聽到這兩個字緩了一下神來。
什麼事情,怎麼跟自己車上關係了?
嬴政也是一臉好奇:「陳珂說得話?」
「陳珂說得什麼話?」
扶蘇義正言辭的說道:「父皇,老師曾經說過。」
「當一個人享受了另外一個人帶來的利益時,他就必須做好準備,去接受有可能受到的代價。」
「兒臣覺著這話說的沒錯。」
嬴政啞然失笑。
他當然記得這句話,這是陳珂在想要修改秦律的時候,說出來的。
嬴政看向陳珂,眼睛中帶著促狹的笑容。
陳珂也是一臉無奈,自己的這個弟子,怎麼把自己也拉下水了?
明明這個時候,他只想要悄悄地發個呆而已。
偏偏嬴政還一臉笑意的問道:「哦?」
「是這樣麼?」
「陳珂,你如何覺著?」
陳珂只能說道:「陛下,臣覺著扶蘇公子說得有道理。」
「臣附議。」
說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陳珂連忙說道:「陛下,說起來這淳于越,臣就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
陳珂看著嬴政,神色嚴肅,似乎接下來的事情非常重要。
看到陳珂的這個表現,嬴政也是挑了一下眉頭,而後嚴肅的看著陳珂。
陳珂的聲音嚴肅,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陛下,既然南巡已經歸來,在南巡路途上遇到的事情,是否要開始處理了?」
「比如,在會稽郡中所遇到的項留、儒生、九鼎一事。」
陳珂神色嚴肅,他看著坐在那裡的嬴政:「陛下,臣要參故博士宮,現百家宮博士、孔家家主、儒家大儒孔賢。」
「其偽造假案、誣陷陛下、以下犯上、窺伺宮闈、勾結六國餘孽、指使他人殺害我大秦百姓意圖滅口。」
「孔賢之罪,罪不容誅。」
「臣請陛下將其捉拿歸案!」
陳珂一連串的說了一大堆話,但中心含義只有一個。
孔賢,犯事了,抓起來,殺掉!
嬴政瞥了一眼陳珂,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只是如此。
而陳珂則是站的筆直,就像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的樣子。
嬴政翻了個白眼, 他才不相信陳珂像表現出來的這麼光明正大。
他合理懷疑,陳珂會在這個時候參孔賢一本,本質上是因為孔賢曾經設計過陳珂。
現在?
現在的行為不過是報仇罷了。
不過孔賢的罪名,的確是真的。
若不是有陳珂在的話,他只怕真的對踩進陷阱中。
嬴政雖然並不在意所謂的暴君之名,但之後的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事情,卻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辯解的。
當即便是點頭道:「頓若?」
頓若從一旁出列,臉上帶著恭敬之色。
顯然,這把刀已經做好了準備殺人。
「臣在。」
嬴政的聲音同樣也很平淡:「將孔賢等一干人等抓起來,下入廷尉大牢。」
「令廷尉審理。」
「你也盯著點。」
「朕要儘快知道結果。」
頓若低頭,應聲道:「臣遵命。」
在聽到嬴政對孔賢的處理後,陳珂身上的氣勢一下子就低沉了下來,而後退後一步,站在王翦身邊默然不語。
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嬴政看著毫無存在感的陳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這個混小子,怎麼一個不注意,就能躲起來偷懶?
「陳珂。」
聽到自己的名字,剛剛退回去的陳珂一臉茫然。
政哥叫自己?
叫自己幹啥?
但他還是上前一步,聲音中帶著困惑。
「臣在。」
嬴政淡淡的說道:「歲首之祭祀,乃是國之大事。」
「今歲仙神入夢,贈與兩種神物,且都是在你夢中贈與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陳珂記仇,儒家三分
「朕覺著你頗得上蒼信賴,祭祀之事,便是交給你與李斯一起吧。」
說完,還不等陳珂說什麼,就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著陳珂。
「陳愛卿應當不會令朕失望吧?」
看著嬴政那一臉你敢拒絕,晚上就刀了你的眼神,陳珂默默的往前站了一步。
「臣遵旨。」
嬴政見到如此情形,嘴角壓制不住地露出一抹笑意。
緊接著又是說道:「另外麼,就是戶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