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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怎麼高產，香料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是成為所有人都用得起的東西——種植、推廣一種東西是需要時間的」
「就算陛下強硬的下命令推廣種植，香料的生長也是需要時間的。」闌他搖晃著身下的躺椅，躺椅發出吱吱的叫聲。
「吱吱——」
「不過麼——」李斯感慨的說道：「陳小子、馮劫那小子也的確是做了好事，尤其是馮劫，能從西域帶回來香料的種子，這讓大秦免於被西域卡著香料，斷了咽喉。」
「不依賴這些東西，那西域對大秦就沒有什麼制約了。」他打著哈欠說道：「哈欠——」
「陳小子什麼時候能做好？今天晚上吃什麼可是說了」闌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夫已經有些餓了。」說著，李斯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從袖子中抽出來了一封文書，然後遞給了身旁的王翦。
「老將軍看一看，這是陳珂制定的攻打百越的計劃書。」
「書中說的攻打百越，其實更多地像是攻打東越之地，將沿海的部分完全收入囊中，而後以此為根據，吞吐天下。」
「您覺著如何？」王翦砸了咂嘴，仔細的看著手中的文書：「我覺著倒是挺好的，只是讓章邯、趙佗去，老夫怕拿不下他們啊，不如讓老夫去算了。」他遙遙的看著遠處的山河萬里：「畢竟，滅國這種事情，老夫熟啊。」闌李斯聽著王翦多少有些驕傲的話語，一時之間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看著王翦移過來的眼神，當即解釋道：「老將軍，您想要去攻打百越，您直接開口說就是了，何必用趙佗、張翰將軍當做藉口？」
「陛下應當不會阻撓你前往百越的事情吧？」王翦搖頭，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遠處一道異常的香味傳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聲音。
「吃飯了！」
第二十九章：夜幕（一）
香味伴隨著陳珂的聲音響起，遠處陳珂身上穿著短打袍子，臉上帶著笑容，手中端著美味佳肴。
良辰美景奈何天。有時候陳珂真的覺著，就這樣有三五好友，每日一起吃吃飯、談談天挺好的。
只是人總是被世界推著前行的，想要如何不是人可以決定的。李斯見到陳珂身上的衣服，也沒說什麼，只是略微帶著嘲笑的說了句：「你瞧瞧，堂堂一個三公之一的丞相，穿著下仆的衣服，給咱們兩個老東西上飯。」他看著陳珂語氣中帶著調侃：「除卻咱們之外，恐怕也就是陛下能夠享受到這個待遇了吧？」王翦聽出來了李斯的打趣，只是搖頭笑著說道：「你說的對，除卻我們之外，只怕真的只有陛下有這個待遇了。」他嘆了口氣，然後指了指陳珂說道：「陳小子，快坐下吧。」
「哪裡用得著你端東西呢？」陳珂將手中的罐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笑嘻嘻的順手坐在了空位上：「兩位都是我的前輩，我給你們端個飯怎麼了？」
「嘗一嘗，這都是我新研製出來的飯菜，兩位在自己的府邸中，可是吃不到的。」王翦、李斯兩人也不客氣，直接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感慨著：「確實是不錯的東西啊。」兩人的動作很快，就像是餓了很多年一樣，陳珂坐在一旁只是看著兩個人的樣子，不由得笑開了懷。
對於一個喜歡研究做飯的人來說，看到別人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就是最大的榮耀了。
「兩位今日一同前來我這寒舍，只怕不單單是為了蹭一頓飯吧？」陳珂看著兩個人吃的開心的樣子，笑眯眯的突然來了一句。
兩人手下的動作都慢了一瞬，緊接著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王翦倒是習慣了這種爭搶著吃飯的事情，手下的動作不僅沒慢，而且還加快了幾分。
甚至這般的迅速，還能夠分出心來回答陳珂的話：「很簡單，我不知道李斯來找你幹什麼，但老夫來找你，是為了讓你勸一勸陛下。」
「老夫想要上戰場。」王翦神色凝肅，聲音中帶著些許冷酷與肅殺：「我是一個武將，武將最好的歸宿就是死在戰場上。」他的眼眸緊緊地盯著陳珂：「去歲我病了一場，病了之後勉強熬了過來，現在的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過去聽聞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之類的留言，我只會覺著好笑，什麼時候一個武將的能力需要用吃飯來證明了？哪怕是已經吃不下飯了，名將依舊能夠打服敵人。」說到這裡，王翦的聲音中明顯帶著些許的無奈了。
「只是當老夫病了一場後，我才發覺，原來這是真的。」
「如今老夫的飯量已經大減，甚至有些時候已經沒有了進食的欲望，往日裡最喜歡的牛肉甚至無法入口，入口之後腸胃已經無法適應了。」王翦的神色有些暗沉，像是英雄遲暮。
「老夫害怕死在床榻上，未來某一天，後世的人指著我王翦的鼻子罵，王翦不過是一死在床榻之上的匹夫而已，談何勇猛？」王翦猛地抬起頭，看著陳珂說道：「所以，我希望能夠參與這次對百越的征戰。」
「哪怕是死在了路上，老夫也是心甘情願了。」他的話很誠懇，夾雜著些許難言的祈求，或許對於一個武將、一個已經垂垂老矣的武將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心病吧。
陳珂看著王翦的樣子，淡然的為他倒了一杯茶，神色同樣很是誠懇。
「老將軍，我知道您不懼怕死亡，只是您有沒有想過，南方百越的環境複雜，瘴氣瀰漫橫生，吸血蟲、也就是水蠱橫生，一個不留心，哪怕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都無法扛得住，更何況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