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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是真實存在的。
百家宮中其餘的流派人的眼神全都是匯攏了上來,眼睛中帶著茫然和驚愕、憤怒。
誰人願意為人奴?
荀子在當年罵遍整個諸子百家,甚至連儒家自己人都沒有放過,後來更是成為了儒家的首領。
不管是其餘流派的弟子,還是儒家本派的弟子都不喜歡荀子這個人。
因為荀子強調「尊卑有序」,甚至強調「以禮治國」。
孔子言禮,是表面上尊崇周禮,但其實在挖周禮的牆角,這一點從他開辦私學就能夠看出來。
在先周年代,周規定,只有官學,無私學。
這是為了保證朝廷、大貴族的權勢不會受到威脅,即便自己的後代是傻子,但只要有幾個識字的,就能夠統治那些不識字的黔首。
甚至是奴婢。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孔子不會再更進一步的反對周禮了,他甚至還要扯上周禮的大旗。
這也是很多人都認為孔子是周朝最堅定擁泵的原因。
孔子雖然開了私學,但其實還是保護了某種人的權利,這種人後來成為春秋戰國時期最主要的「貴族」。
「士」。
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在國君們的眼裡,其實「黔首」不算人,這也是為什麼六國國君都不將黔首放在心上。
他們認為是「士」的存在讓自己的統治能夠更古長存。
當然——
這是春秋時代的共識,即便是當時最強大的秦國、較為看重黔首的昭襄王也是如此,只是他表現的不明顯而已。
那是因為當時的秦王昭襄王不需要考慮那些所謂的貴族。
也同樣是因為,秦之中最強大的勢力不是秦宗室、也不是老秦人,而是——外來者。
不管是從秦國人才培養基地——魏國來的人;還是大秦專屬外戚勢力培養基地——楚國來的人;亦或者是打秋風專用地燕;大冤種基地趙等國來的人,他們在進入大秦後,都變成了一個身份。
外來者。
大多數逃到、被坑蒙拐騙到秦國的人才,大多數都是一個身份「士」。
他們理所當然的會擁護自己的勢力和權益。
孔子的「禮」於他們有用,更是讓他們得益的根源,所以這一部分人一直支持孔子的「禮」。
但荀子不同。
荀子的禮與孔子的禮、周朝的禮雖然是同一個字,但卻蘊含著完全不同的含義。
….
荀子的禮是「尊卑」。
且,是「君尊」「臣卑」。
簡單點來說,在春秋戰國之前,在大惡人荀子出現之前,這個時代的士子逃到他國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事情。
甚至人們常常得意的炫耀,他們為了名利,今日可以從趙,明日可以從魏,後日便是可以從秦。
這是沒有人能指責的。
但荀子出現之後,他告訴所有人,皇帝不是我們的朋友,也不是我們的知己,他是我們的老闆,是我們的主公,是我們的君上!
君
上為尊!
如果你尊奉了一位尊上,替他幹活,但是後來跑了,那你是要被唾罵的。
因為有尊卑等級,所以你是不可以詆毀君上的,因為君上是尊,你是卑,你不可以抵抗皇帝/王,因為你是臣子,他是君上。
在這個禮論提出來之後,所有的士子都瘋了,因為他們不願意做別人的奴婢,他們想要權勢。
這樣子的「禮」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即便是當時的七國之王也不太敢這樣子做、奉行這樣的規則。
因為今日你奉行了這樣的原則,明日你國內的人才就能夠全部跑到其他地方去。
七國國君是不可能同心的,因為有競爭就有壓力。
你說咱們一起奉行這個原則?
不不不,我是尊重人才的,我不需要一個奴婢,我需要的是能夠帶領國家走向富強的人才。
七國互相想要覆滅掉對方,怎麼可能達成一致?
即便達成一致對他們有好處。
所以,即便是秦一統了之後,這個禮論也依舊是沒有被執行,因為人們已經形成了習慣。
別看現在始皇帝在世的時候,眾多大臣都是對始皇帝畢恭畢敬,甚至比奴婢還要恭敬。
但只要始皇帝離世,這些人就會浪得飛起。
為何?
因為始皇帝能夠壓得住這些人,不是因為「制度」,也不是因為「禮」,而是始皇帝自己的本事.....
就像當年的昭襄王一樣。
昭襄王活著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敢反對他,對待昭襄王的命令,就像是對待主人、對待神靈的命令一樣恭敬。
在昭襄王尚在人世的時候,沒有人敢反對他定下的傳承者——
即便是隔了好幾代的傳承者。
可等到昭襄王離世後,孝文王登基不過三日,立下公子後,就離奇離世,至今眾說紛紜。
莊襄王即位後,也要為了穩固自己的王位,而與呂不韋繼續合作。
始皇帝即位後,因為未曾達到年齡,不得不讓呂不韋干政、甚至就連嫪毒一個男寵都能夠發展成一股勢力。
這都是背後有人在支持的緣故。
現在,雖然大秦一統,大家心裡清楚即便這個禮論不被說出來,也會被慢慢的提出,然後溫水煮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