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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著那衣缽行了禮,自覺符合那老者選擇徒弟的條件,於是便自認為那位的弟子了。」
陳珂挑了挑眉頭,卻沒有說什麼。
「原來如此。」
「不過將閭公子回來,對於大秦也算是一件好事,對於陛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扶蘇往後歪了歪,靠著身後的憑几笑著說道:「那老師,你覺著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好事麼?」
陳珂眨了眨眼:「怎麼不是呢?」
「將閭公子回來之後,只要他沒有爭奪權力的心思,他就是你最好的幫手。」
「當然,如果他有爭奪權力的心思,他就更是你最好的幫手了。」
陳珂微微一笑:「他想要爭奪權力,就要做好手中的事情,若是手中的事情做不好,憑什麼來跟你搶奪呢?」
「扶蘇。」
「你是陛下的長子,更是陛下的嫡子。」
「面對一些事情的時候,胸懷要如同大海一般寬闊,如此一來才能夠讓你的兄弟們臣服。」
「把朋友變得多多的,那麼你的敵人不就少少的了麼?」
陳珂伸出手,拍了拍扶蘇的手。
「無論是將閭,還是胡亥,亦或者是你的其他兄弟,只要你能夠容得下他們,他們就會是你最好的幫手。」
「當然——」
陳珂說到這裡,啞然一笑:「這些的前提是你要有實力,能夠壓得住他們。」
「若是你壓不住,那麼你就會慢慢的滋養他們的野心。」
「等到他們野心迸發的那一天,就是你失去權力和地位的那一天。」
陳珂笑眯眯的說道:「所以,你有這個信心麼?」
扶蘇看著陳珂笑嘻嘻的眼睛,臉上帶著些許的從容和自信:「若是連這個信心都沒有,我怎麼配成為老師的弟子呢?」
師徒兩人相視一笑。
..........
丞相署
李斯看著手中的文書,砸了咂嘴,他將文書遞給了身旁的曹參。
「喏,陛下封賞陳珂那小子的旨意。」
「只怕過不了幾日,咱們就得叫他陳縣伯了。」
曹參一邊修飾著這聖旨,一邊笑著說道:「丞相,之前您還說擔憂陳少府,如今倒是不用擔心了。」
擔心?
李斯撇了撇嘴,他可不相信這個小子沒有看出來其中的玄妙之處。
只是這個時候裝作不知道罷了。
他感慨的說道:「陳珂這小子非要去地方,說是地方可以更好的施行他的政策、」
「也是好事一件。」
「我也很好奇,他的心中,到底還有多少的奇思妙想啊。」
他幽幽的笑了一聲,繼續處理手中的東西了。
.........
時間匆匆的過去,尤其是年節的這幾天,時間過的就更快了。
今天已經是十二月三十日的傍晚,大街上的行人已經少的不能夠再少了。
陳珂籠著袖子在外面瞎熘達,早幾天的時候,嬴政看他是孤家寡人的,想讓他和去年一樣,一起去宮中過年。
但陳珂拒絕了。
今年與去年不同,去年的時候他覺著年在哪過都一樣,但今年卻不同。
他還是覺著,今年要在自己的家中過。
哪怕那個家只有他一個人,也因此顯得冷冰冰的也是一樣。
過年麼,唯有這樣才有過年的味道。
遠處有一盞燭火飄揚在這冬日的冷風中,一個小攤還未收,小攤里夫妻兩個站在那,來回的走動著。
這天兒也著實是太冷了一些。
「還沒回去呢?」
陳珂走進了,笑眯眯的問道:「今兒大過年的,怎麼還在外面呢?」
小攤里,妻子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
「這不是還沒賣完?」
「說賣完這最後的一份就走,也免得帶著東西回去了。」
陳珂聞言一笑,當即說道:「那便給我做了吧,我也嘗嘗您的手藝。」
這夫妻兩個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臉上的皺紋一層層的,但卻並不顯得蒼老。
不過一會兒,一份湯餅子就上來了。
陶碗上一層層白色的霧氣順著這寒風往上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迴蕩在這一條小小的街道中。
陳珂坐在凳子上。
這玩意自從他發明出來之後,就一直廣泛的流傳在各個地方。
「呼——」
陳珂吹了一口氣,想將這碗上的白色霧氣吹走。
他拿起一旁的快子,默默地吃著。
那一對夫妻見他正在吃,就一邊十分慈祥的笑著收拾東西,一邊小聲的討論著什麼東西。
陳珂耳朵尖,那夫妻兩個三言兩語的話就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大應該也回來了,這忙活了一年了,總歸是該休息幾天了。」
「休息什麼?這過年的時候,咱們也得干啊。」
「那麼拼命幹什麼?你的老命不要了?」
「真當自己是年輕時候的樣子了?」
「再說了,你可知道?」
「這假期可是少府親自為天下人請來的,不只是咱們,就連那些當官的也都要休息呢。」
「哎,行行行,聽你的。」
「不過陳少府真的是大好人啊,要不是他,咱們家從去年開始就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