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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何此時才是開口,打著圓場:「好了好了,諸位何必因為書籍的事情生氣?」
「這書籍能否使用,咱們還不知道呢。」
孟秋也是笑著說道:「書籍尚且需要陳少府修改審閱之後,方能使用。」
「少府那裡不一定能通過。」
顏崆黑著一張臉,但知道此時把事情扯到了陳珂身上,他再說什麼也不太合適了。
他是生氣改了論語麼?
當然不是。
他是生氣這些人修改論語,竟然不喊他!
這是明顯的要孤立他!
文學宮一共七個博士,剩餘的六個人聯合起來.....
他光復儒家還有什麼可能?
這才是顏崆生氣的原因。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了,每個成年人的生氣、爆發都是有原因的。
而這個原因往往都是牽扯到了這個人自己的利益。
他閉了閉眼睛,將心裡的那口氣給壓了下去。
時間還長著,爭一時的長短有什麼用?
「既然如此,那便早日交給少府、陛下審閱吧、」
顏崆平靜的看著三人說道:「早些將這書籍審閱過,早日便能開始教授這些書籍。」
「文學宮也能早日開課。」
他站起來,嘴角似乎帶著些嘲諷的說道:「各位,在這裡干吃飯,不幹活,你們以為自己是少府?」
說完之後,顏崆甩袖就走。
待到顏崆走了之後,坐在那裡的六個人互相對視,臉上帶著一抹驚奇。
「這傢伙竟然沒有生氣,沒有跟我們吵起來?」
曹參一臉吊兒郎當的看著顏崆的背影,有些不可思議。
「我以為他很容易就會和我們吵起來,然後說出來一些我們想讓他說的話。」
他嘖了嘖嘴:「沒想到啊,這小子竟然成熟了。」
蕭何沒說什麼,垂下眼眸,看著面前書籍,將手中的書籍歸攏。
「不過是順帶的事情而已。」
「他不上鉤,就不上鉤吧。」
「咱們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將書籍編撰完成,而後交給少府審閱。」
「現在墨家那邊已經把審閱好的書籍交上去了,法家只有一本「法學」,早就是刪改完了。」
蕭何按了按額頭:「唯有哲學宮那裡,比我們的進度稍微慢一點。」
「我們要加快速度了。」
蕭何此時的神色中帶著些許威嚴和肅穆:「我不想當第一,但卻也不想當倒數第一。」
「做事的時候,希望諸位能夠專心。」
「否則,蕭某絕不會手下留情。」
曹參、陳平幾人立刻正了正神色:「蕭兄放心就是了,我們絕對不會拖蕭兄的後腿。」
...........
端木府
往日裡富貴的端木府,如今蕭瑟無比,沒有幾個人。
顏崆站在端木府外,看著鐵鷹衛士不斷地從端木府將東西搬出,最後將端木府查封。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在孔賢進去之後的兩天內,端木遊牧就被捉了進去。
往日裡如同大樹一般的儒家,迅速的傾倒。
就如同這天氣一樣,進入到了深秋,開始落下一片片的葉子。
只是不同的是,儒家這顆大樹上的葉子,是瞬間落下來的。
現在的儒家,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樹幹。
甚至樹幹都被人砍走了不少。
顏崆臉上帶著唏噓的望著遠處,神色中帶著落寞。
但此時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擔負著儒家的重任。
只是該如何完成孔先生、端木先生的託付?
這對於顏崆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他轉過頭,不再猶豫。
或許,是時候該請教一下那個人了。
那個被孔賢先生,認為是儒家最後機會的人。
那個被端木先生讚嘆,說只要亂世一起,就能夠在亂世中找到明君,而後再次一統中原的人。
張良,張子房。
..........
陳府
近些日子,秋風再起,天氣一日一日的轉涼了。
陳珂身上又添了幾件衣服。
他躺在椅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雖然動一動能夠讓他身上熱一點,出出汗。
但對於陳珂來說,為了那點溫度就強迫自己進行運動,實在是一件不值當的事情。
一陣秋風吹來,陳珂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袍子。
「唉。」
「看來棉花這個東西,是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現在的大秦,需要找的東西、需要自己拿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也正是這個時候的陳珂方才認識到,生活中的每個方面,其實都是一個巨大的網。
一個看起來很小的東西,其實就需要很多技術來支持。
而這個技術,往往是大秦還未出現的。
金手指帶來的記憶太多、太雜,導致現在陳珂沒有事情的時候,一般都不去關注腦海中的記憶。
唯有遇到了事情之後,才能夠想到有這個東西,可以使用。
這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缺陷。
「哈欠。」
陳珂打了個哈欠,他看著手中的文書,愣愣的出神。
這是嬴政方才讓人送過來的,說是關於蕭何家鄉沛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