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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扶蘇只能夠每日看著胡亥寫。
胡亥跪坐在那裡,就像是膝蓋下面長了個釘子一樣,死活都是坐不穩。
他一會兒撓撓這裡,一會兒撓撓那裡。
半晌,才寫了幾個字。
一旁的扶蘇過來檢查進度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慘不忍睹的進度。
他扶額長嘆。
「亥弟,不是我不幫你。」
「你若是真的繼續這樣下去,你覺著老師抽出來時間的時候,你的下場會是如何?」
扶蘇的聲音很溫和,但其中藏著的威脅卻是顯而易見的。
胡亥的手下意識的一抖。
扶蘇見狀繼續說道:「老師南巡歸來的那天,便是與父皇說了你課業的事情。」
「父皇親自令人打了你的手板。」
「如今,你故態萌發,一直不寫課業的事情,若是讓父皇和老師知道了.....」
後面的話不必再說,胡亥直接撲在課業之上,急匆匆的寫著。
他可不想見識到他老師是如何收拾人的。
「嘶」
胡亥只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就覺著渾身發寒,臉上帶著害怕的情緒。
而一旁的扶蘇看著他這個樣子,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笑意。
至於這麼害怕老師麼?
看著老老實實寫著課業的胡亥,扶蘇不由得想到了半年前那個頑皮的幼弟。
幼弟如今雖然依舊頑皮,但這半年的改變卻是人人都可以見到的。
往日裡身上,那被深宮婦人養出來的,一股子陰翳之氣,全然消散了。
雖然時不時的依舊拿著陰森的眼神看人,但都是光明正大的。
近些日子來,也不曾見到他身邊的侍奉的內侍和宮人身上有傷痕。
想到這裡,扶蘇又是啞然一笑。
休說現如今的胡亥了,就算是現如今的自己,不也是變化很大?
現在的他,和半年前的他一樣麼?
扶蘇放下手中的書籍,望著大殿外的星空幽幽的沉思。
這個時候,叫他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唉。」
扶蘇又嘆了口氣。
讓他回想自己當年的黑歷史,其實還不如讓他看著自己的幼弟寫課業來的痛快!
至少看著胡亥寫課業,是兩個人一起痛苦!
.............
王五完成了一天的事情後,腳步輕快的朝著家中走去。
途徑一處攤販的時候,王五看著攤販上擺著的東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腳步。
「拿一個這個。」
王五將手中的錢幣遞了出去,之後一隻手拿著東西,繼續往家裡走去。
猶記得半年前,他從戰場上下來,丟失了一隻胳膊。
雖然憑藉著戰功、以及老將軍的照料,不缺吃喝,但那個時候的他猶如行屍走肉一樣。
如今的他,身為製造署的人。
雖然不算是小吏,但卻依舊有了體面的活計,不至於再像往日一樣坐吃山空了。
沒過多長時間,王五就走到了家中。
推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妻子王劉氏坐在院落中,縫製著什麼東西。
王五放眼看去,就看見是自己的衣衫。
大兒子、二兒子、三小子正在院子裡來回的瘋跑著,幾個小孩子就像是瘋了一樣。
院子裡那顆樹的葉子已經黃透了,落在地上,風一吹顯得蕭瑟。
王五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袍。
「我回來了。」
王五的妻子抬起頭,看著王五,臉上雖然有些皺紋,但卻依舊笑著。
「回來了?」
「飯已經做好了,就等你了。」
「吃飯吧。」
..........
上將軍府
王翦難得的過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冬日,他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幾乎不肯下床。
王賁看著自家老父親的樣子,無奈的扶額嘆氣。
「父親,您這是幹什麼?」
「屋子裡面燒的有火,怎麼會冷到您呢?」
王翦撇了撇嘴,一副老子不聽的樣子:「我往前總覺著,陳珂那小子是個疲懶的。」
「如今換做是我自己了,我方才發現一個道理。」
王翦的神色很嚴肅。
王賁也是愣了一下,難道老爺子真的有重要的發現?
「父親,什麼道理?」
王翦裂開嘴一笑:「能躺在被子裡,為何要出門受凍?」
「這是什麼蠢貨才會幹的事情?」
說著,再次將床榻上的被子裹緊了身體。
「老夫如今已經這個年歲了,難道還要跟你們年輕人一樣?」
「去去去,別打擾老夫休息!」
王賁看著自己父親的氣色,無奈的扶額。
其實前兩年自己父親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但今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父親的氣色是一日好過一日。
只要父親安康,其他的事情,即便父親在怎麼拖延、疲懶,他又能說什麼呢?
.........
上將軍府
蒙恬替面前坐著的弟弟斟了一杯酒,而後一邊抿了一口,一邊說道。
「年後,我大抵上就要去北疆了。」
他沉默了片刻後,看著蒙毅說道:「二弟,我走之後,蒙家之事,全然託付給你。」
「你可能不讓大哥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