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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搖了搖頭,只是說道:「如今此處,沒有什麼長公子,唯有副總督扶蘇。」
「一切聽從陳總督的安排就是了。」
王闞德這才再次行禮,而後告退了。
待到他走了之後,扶蘇才一臉不屑的看著他的背影說道:「老師,這傢伙剛來就挑撥我們的關係?」
「他是腦子有疾?」
「為何覺著我們能夠受到他的挑撥?」
陳珂似笑非笑的看著王闞德的背影,口中卻是說道:「扶蘇啊,這就是王闞德的高明之處了。」
「他就是故意如此,讓你迷惑為何他會覺著能挑撥我們。」
「之後你就會心生好奇,想要看看他會如何繼續挑撥。」
「而一旦你這麼想,你心中不自覺地就會出現想法,按照他的那些挑撥去走。」
「三人成虎,曾母投杼,謊話說得多了,人就會不自覺地信了幾分。」
「你我要在蓬來洲呆很長時間,王闞德覺著,早晚有一日能夠做到他想做到的事情。」
「更何況,你身為長公子,地位本來在我之上,可他卻前恭後倨,對我比對你還要恭敬。」
「凡事先問我,後問你。」
「他覺著你初出茅廬,一定想要掌權、做出一定的成績,因此心裡會出現對我不滿的種子。」
「加上之後的一些挑撥和長時間貌似無意的渲染,你我二人就會分崩離析。」
陳珂的話淡淡的,但卻一針見血,直接指出了王闞德的所有想法。
扶蘇砸了咂嘴:「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我對老師沒有半點懷疑和不滿,而且,老師是總督,我是副總督。」
「我的地位怎麼就在老師之上了?」
扶蘇笑著說道:「我來蓬來洲,本來就是為了輔左老師的。」
「免得老師因為太過於疲懶,將所有的政務都是丟到一旁,什麼都不管。」
聽著扶蘇略帶著調侃的話,陳珂輕咳一聲,臉上划過一抹不好意思。
其實真的不是他懶,也不是他為自己找藉口開脫。
而是他真的不會處理那些政務啊......
他只是一個廢柴而已,讓他處理一個州、一個郡縣的政務,甚至是一個國家的政務,這怎麼可能做到?
家國大事,沒有那麼好處理的....
而他之所以能夠顯得這麼厲害,是因為他從來就不干涉一些細微的政事。
他與李斯提意見,向來是只從宏觀的概念去說。
而宏觀的概念.....
他超越了李斯兩千多年,即便是智慧上不如李斯,也能夠碾壓了。
「走吧,先去總督府。」
他們居住的總督府不是郡守府,而是之前齊國的王宮。
齊的都城本就是在臨淄,當年的王宮之後變成了嬴政的行宮,而此時嬴政將這行宮改成了總督府。
這也是對陳珂的一種信任與寵愛。
難道還有其他的大臣,能夠享受這種待遇麼?
不可能了。
...........
夜深了。
陳珂坐在屋內,一盞燭火閃爍著,牆壁上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一壺月光從窗戶上映射到桌子上,一切顯得如此的寧靜祥和。
行宮中的一切都較為舒適,算是陳珂來到大秦的這兩年內,住的最好的地方了.....
就算是陳府都不如,畢竟當年的陳府只是呂不韋的府邸,而這總督府,過去可是王宮。
他趴伏在桌案上,仔細的寫著什麼。
陳珂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一州之地任他施為,這是何等的信任?
他要做好,就必須是列好一個規劃和綱要。
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陳珂放下手中的筆,紙張上已經是寫著密密麻麻的東西了。
他笑了笑,看向遠處。
「郊外杏花坼,林間布穀鳴。原田春雨後,溪水夕流平。」
「春耕要到了啊。」
第十一章:鍛造農具、發布公告
春耕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沒有之一。
一年之計在於春,這個時代的糧食大多數熟的較為緩慢,春種秋收,一年的糧食收成都在這裡了。
若是春耕不順利,那麼這一年的日子只怕都不會很順利。
農業更是百姓的根本,若是沒有農業,沒有糧食,如何能夠活得下去?
此時不比後世。
後世中哪怕不種糧食,也能夠在外購買,此時的商品經濟沒有發展,糧食這個東西大多數還是自己種植的。
每家每戶沒有糧食,怎麼活呢?
陳珂放下手中的筆,遠眺著一片漆黑下的大地,此時在他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那一片片的青蔥。
他轉過頭,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默默地思索著。
來到蓬來洲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進行春耕,但他來之後的春耕和往日的春耕是不一樣的。
他之前拿出了不少的農具,比如曲轅犁、比如耬車。
這兩樣是用來種植的。
曲轅犁是唐朝時期才會出現的,而耬車則是在漢朝時候就出現了的東西。
這些農具雖然好用,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那就是「鐵」。
漢武帝時期,耬車這個東西尚且沒有那麼普及,也是到了後面才逐漸的普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