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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霧靄的層雲中,似乎有喊殺聲響起。
一個個的人影沖了上來,似乎要將這泰山之上的人誅殺殆盡。
而此時,遠處卻突然降落一塊塊的石頭。
那些伏殺的人影還未曾來到這關隘處,便被巨石推著滾下山去。
連綿不斷的慘叫聲伴隨著那震撼人心的鼓聲響起,天穹之上的雷霆還在蔓延。
「嘩啦啦」
豆大的雨滴從天上墜落下來,似乎要懲罰世人,似乎要將整個污濁的大地清洗乾淨一樣。
嬴政並未退卻。
他上前去,神色中帶著漠然。
雨滴打濕了他的衣服,卻沒有讓他退縮。
嬴政只是輕輕的抹了一把臉,而後閉上眼睛,感受著雨滴落在身上。
「陳珂,你說這天降大雨,是蒼天不滿朕祭祀泰山?」
「還是說蒼天對朕有不滿?如同那些儒生之前所說的,朕此次所為,乃是逾越?」
「不合禮數?」
陳珂站在嬴政的身後,望著站在自己身前那個不算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穿著玄色的龍袍,眸子輕輕的逼著。
他不算高大,不算雄壯。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甚至還有些發胖。
但此時,嬴政身上的氣勢,卻是讓在場的眾人都是心驚膽戰。
尤其是陳珂。
陳珂站在嬴政的正後方,直接體會到了這強大的氣息。
也看到了始皇帝的人格魅力。
他的內心,那一片與世隔絕的湖泊,其上再次盪起道道漣漪。
陳珂將這些波動安奈下去,只是上前一步。
雨落在他的身上,頭頂的雷霆在張牙舞爪,從一點而後四散開來。
「轟!」
又是一道雷霆響起,銀紫色的閃電照亮了陳珂的臉龐。
陳珂只是走到嬴政的身邊,臉頰上帶著些許笑容。
「陛下,臣說過了,沙漠之中無法長出瓜果。」
「那麼,這個世界中,怎麼可能會有所謂的「上蒼」「神靈」呢?」
陳珂以一種玩笑的語氣說道:「天穹之上和我大秦一樣,都有各自司職。」
「「天」便是陛下,四方神靈便是陛下的臣子們。」
「此世沒有奉養神靈之物,哪裡有能夠令「天」驅使之人?」
「是故,此雷霆不是蒼天之怒,反而是「久旱逢甘霖」。」
「乃是大吉之兆。」
嬴政轉過頭,身上的袍子已經濕透了。
他看著陳珂神色似笑非笑,帶著些許漠然的深沉。
「陳珂,你說的對。」
嬴政往前走了一步,望著蒼天:「荀子曾言: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既然如此,如何會為了朕降下所謂的天怒?」
「只是朕還是想知道,若是用你所說的規則,可是能夠解釋這一現象?」
陳珂低著頭:「自然可以。」
嬴政聽了這話,心中的怒火一收。
原本在看到這蒼天降下暴雨的時候,他的心中是爆發了無窮怒火的。
他一統六國,如何不配皇帝稱號,如何不配泰山封禪?
若是配,為何這上蒼在此時下雨?
雷霆震怒,夾雜著雨點,這分明是在斥責大秦!
嬴政緊緊地望著陳珂,神色中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希冀。
「嗯?」
陳珂不急不忙,只是說道:「陛下。」
「久旱逢甘露這個詞就能夠解釋。」
「此處乃是泰山之巔,雲氣匯攏,雨氣積攢,而後雲氣和雨氣一同升空,就形成了暴雨。」
「若是陛下不信,可以著人去查一查。」
「過往的年歲里,大抵上每隔一段時間,泰山之上就會有一場暴雨」
(【注1】:純屬胡扯,如有錯漏,我就道歉。)
陳珂的聲音肅然:「這也是那些儒生膽敢欺騙、諫奏陛下的原因。」
「他們找到了這其中的規律,而後刻意找了一個時間。」
「然後在這個時間段內,若是下雨了,陛下便是會以為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而後,若是心中動怒,要斬殺儒生......」
陳珂話未曾說完,嬴政的臉色就是變了。
若是沒有陳珂,那麼他依舊是會動怒,之前的焚書坑儒只怕已經讓他傳出暴君之名。
而今時今日再傳出此等名聲......
嬴政冷笑一聲:「果真是一群藏在陰溝里的老鼠,讓人作嘔。」
陳珂低著頭,只是聽著嬴政的言語,不曾說話。
嬴政此時的心情已經冷靜了下來,而天穹之上的雨滴和那雷霆不知為何也是小了起來。
原本的傾盆大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細雨灑落在眾人身上,映襯得眾人更加肅穆。
此時,哪怕是身上淋透了,眾多將士也依舊是站在那裡。
嬴政上前一步,望著腳下那一望無際的秀麗江山。
「此江山,是朕的江山啊。」
他扭過頭,衝著身後的陳珂說道:「陳珂,你覺著這江山如何?」
「可是雄壯巍峨,秀麗異常?」
第一百一十八章:巍巍蒼天,何薄於我?
陳珂上前一步,此時天空上的雨已經逐漸的小了。
「陛下,這河山秀麗,且巍峨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