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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冷聲道:「我為西楚霸王,如何能夠一退再退?」
「今日既然已經退到了此處,那麼便是不能夠繼續往後退了!要與秦軍決一死戰!」
項羽此時心中豪情萬丈,他不知道秦軍會派來多少人,但他知道,無論多少人他都不會害怕的。
張良看著項羽的這個樣子,也是笑了笑。
此時,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跟著項羽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心中想到,不知道秦軍會派來多少人?
五千?一萬?三萬?
即便是三萬又能如何?以一敵十,在困境之中又不是不能夠做到。
但若是三萬以上.....
張良嘆了口氣,若真的是三萬以上,哪怕是多出來幾千人,都足夠壓倒他們的精神了。
他看著項羽傲然的面孔,只希望待到探查出秦軍人數的時候,這位西楚霸王不要與他的叔父一樣,生出了投降的心思。
而此時,在一旁歇息的趙歇、魏豹卻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臉上帶著些許凝重。
「你說,這個時候咱們還有退路麼?」
退路?
趙歇冷笑一聲,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身後的衣服已經是被汗水打濕了。
即便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到了深秋,金黃色的樹葉以及這蒼天之下的樹木都開始枯黃了,他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退路?咱們都走到此處了,你才問我退路?」
趙歇感慨的笑了一聲,然後才是說道:「現在我終於知道,在村裡的時候,為什麼我那位侄子突然與張良鬧翻,而後離開了村子了。」
他的眼底帶著些許陰沉。
「我一直以為,那個侄子是個愚笨的人,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他有了一線生機,而我沒了。」
魏豹聽到這話,心中的情緒也有些不好。
他默默地看著身旁的趙歇:「誰不是呢。」
魏豹苦笑一聲:「當年最不喜歡的那個弟弟,跟著先祖龍陽君一起離開魏國的弟弟,如今竟然是成了魏候。」
「始皇帝陛下親封的魏候。」
「而我,卻是成了一個喪家之犬,只能夠不停地奔波。」
「兩者的情境,卻是恰好調動了啊。」
趙歇沉默著。
餘缺雖然並沒有不受寵,但在他面前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地位。
可如今,卻是真的如同魏豹所說的一樣,兩者的境地換了個個。
他成了亡命之徒。
閉上眼睛,一口將竹筒中的水喝了個乾淨。
「行了,不說這些了。」
「等會就大軍開拔了,看看咱們的這位楚王,想要逃到哪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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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郡
尚未出發,正在收拾東西的齊候田承、魏候魏新臉上都是帶著茫然。
田承更是看著身邊的小廝說道:「你說什麼?」
「誰來拜訪我?」
小廝低著頭:「侯爺,來人自稱趙國餘缺。」
魏新放下手中的東西,砸了咂嘴:「這位趙公子來咱們這做什麼?」
「走,一起去看看?」
田承點了點頭,有魏新陪著他一起,他並不擔心什麼。
畢竟有人證,現在的魏新可是深得陛下信任,比他得到陛下的信任多多了。
門外
餘缺站在門外,默默地等候著,他的頭頂帶著一斗篷,顯得有些古怪。
但如今正巧了在下雨,卻也顯得不是那麼古怪了。
不過片刻,餘缺沒有等多久,田承與魏新就走了出來,二人臉上帶著好奇。
「餘缺,你來這裡做什麼?」
「不會也是為了鼓動我謀逆吧?」
「我可沒這個心思。」
餘缺只是苦笑一聲:「哪裡有這個奢望,你們好好地魏候與齊候不做,去謀逆?」
「你們兩個的腦子,做不出來這樣子的事情。」
他感慨了一聲說道:「當年國破家亡的時候,我趁亂逃了出去,卻沒有想到被王叔攜裹著一起隱藏著。」
「後來,即便是要復國,也是王叔成了「趙王歇」,而我依舊是那個趙公子餘缺。」
「前幾日,那村落中他們要謀逆,定好了日子後,被我聽到了。」
「我趁著他們商量的時間,然後提前帶著我的人離開了那個村子,幾經周折輾轉,來到這裡。」
餘缺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魏新、田承說道:「兩位,不是來找你們庇佑的。」
「我是來找兩位投石問路的,我願意臣服陛下,也願意在咸陽城終老,只是希望陛下饒我一命。」
「趙國的所有勢力,只要是我掌握的,都可以交出來。」
「也可以省了陛下的一番力氣。」
田承和魏新對視一眼,臉上的笑容瞬間就真誠了許多。
「原來如此。」
「只是此事我們無法做主。」
魏新嘆了口氣,輕笑一聲:「我們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會稽郡城的保衛戰剛剛結束,楊郡守便是催促著我們去咸陽城了,而這一去咸陽城,恐怕要被黑冰台一直看著了。」
魏新搖了搖頭,將話裡面的重點看著餘缺,說了出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找郡守,郡守應當能處理你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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