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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生摸了摸下巴:「不過我來的路上,對這些事情倒是有些許猜測。」
「你想一想,咱們此次召集這些人是為了做什麼?」
楊天翼道:「為了修建城池、為了砍伐森林、破壞瘴氣的聚集。」
說到這裡,楊天翼停頓了一下,看著盧生,心中瞭然了。
他其實並不笨,只是離開了咸陽城太久,無法知道很多消息而已。
當有人點出來一些線索的時候,楊天翼瞬間就可以將一切都聯繫在一起。
他感慨的說道:「原來如此。」
「若是朝廷僱傭這些人,他們撿到的東西、砍伐的樹木自然是要上交給朝廷的。」
「但若是朝廷不僱傭他們,只是允許他們砍伐這些樹林,這對於廣大的黔首們來說,才是一件好事。」
「因為他們有了過冬的柴火。」
楊天翼的聲音中帶著讚嘆:「陛下、丞相依舊是那麼的愛民啊。」
「這當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這的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統治者們在確定了自己的地位後,很少會站在下層去看待問題,左右那些人也跳不動、不能夠真的推翻自己。
尤其是在有了火器之後。
在楊天翼看來,即便這個時候的始皇帝以及丞相繼續使用當初秦朝那一套較為苛刻的法律,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因為有了火器之後,冷兵器的威脅就大大降低。
而此時,火器是只歸屬朝廷管轄、其餘人不可能製造出來火器,也不可能使用火器的,這樣子一來,幾一些大貴族就無法謀逆。
因為皇帝的手裡有大殺器。
這個時代的人們暫時沒有考慮過百姓、黔首們的造反,但就算是想到了也不會有什麼別的看法。
火器之下,眾生平等。
所以依舊能夠善意的對待這些黔首,甚至連這些小事都能夠考慮的很周到的陳珂、始皇帝就變成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善良之人。
.........
章台宮
此時的陳珂正在跟嬴政抱怨這個事情,而嬴政的臉上帶著好奇。
他是故意岔開話題的。
因為剛剛陳珂那個小子竟然在問,究竟是誰泄密給了太子扶蘇,導致他被敲了竹槓,足足用了半個月的美味佳肴才將太子殿下給安撫好。
他看著陳珂,臉上帶著些許好奇:「陳珂,你讓楊天翼過了第一個月之後,不再僱傭、徵調那些民力,只是單純的允許他們砍樹。」
「是單純的為了黔首著想麼?」
陳珂正在觀察著這一局殘局,聽聞這話,臉上帶著些許茫然的神色:「陛下為何會這樣想?」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黔首著想了。」
陳珂很實誠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不過在思考這個方案的時候,確實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並且照顧到了。」
嬴政的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拒絕八卦和吃瓜麼?
答案是沒有。
「那你最開始的想法是什麼?」
陳珂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看著嬴政說道:「陛下,您還記得一件事情麼。」
「咱們弄糧食、弄發明、弄制度、以及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時,什麼東西在飛速的消耗?」
嬴政的神色一怔,然後緊接著有些黑臉的說道:「你該不會要跟朕說,朕沒錢了吧?」
陳珂攤了攤手:「陛下,不至於沒錢。」
這句話還沒讓嬴政鬆一口氣,下一句話就出來了。
「但目前國庫的稅收還未曾收上來,所以的確是有一點點的緊巴巴的。」
陳珂比了個很細微的手勢,但嬴政卻是翻了個白眼。
他可不會再信陳珂這一套了.....
也不知道上次是誰保證了只有一點點緊吧,結果最後成了那樣子。
他扶額嘆氣:「那跟這次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第八章:破竹(八)
聽到嬴政的問題,陳珂給出了一個讓嬴政都有些無奈和震驚的答案。
「因為可以省錢。」
陳珂看著嬴政說道:「陛下也知道,咱們現在徵調的徭役並不是純粹的徵調徭役,而是要付錢的。」
「雖然這只是一筆小錢,但能省一點錢就省一點錢。」
「錢這個東西總是要用到刀刃上的。」
聽著陳珂的話,嬴政有些不滿,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看著他說道:「陳珂,朕覺著有時候你有些矛盾。」
這個話題一說出,嬴政的思緒就如同洪水一般沖刷出去。
「朕可以看出來,你有些時候非常厭惡商人,但有時候又覺著錢財十分重要。」
「可這兩者難道不是一起的麼?」
陳珂有些不理解了:「為何是一起的?」
「討厭商人和看重錢財有什麼矛盾之處麼?」
「我討厭的是商賈之流重利而輕義,只要有錢賺他們會張開血盆大口,即便是去背叛、販賣自己的國家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但錢財此物乃是萬事萬物的基石。」
「除非此時還處於一個戰亂的年代,否則錢財就是最重要的。」
「因為唯有錢財在,才能夠帶領所有安定平和的人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唯有如此,天下才會越來越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