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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這幾年內,我所有提出的制度也好,新的發明也好,都沒有這一個制度有用。」
「身份證明制度現如今還只是在一定範圍內才能夠使用,但等到未來越來越發展,身份證明、或者說簡約的身份證明是所有人都必須擁有的。」
「沒有路引或許還能夠在過去的大秦生存,但沒有身份證,在如今的大秦絕對無法生活。」
嬴政並不覺著陳珂所說的是危言聳聽的話,畢竟他能夠越來越感受到身份證明的作用了。
因此他也是感慨的說道:「所以,要一代代的更新身份證明?」
陳珂點頭:「不錯。」
李斯在這個時候也是插嘴說道:「其實身份證明有一定的時限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可以起到普查人口的作用,不必再像往年一樣,需要在某些特定的時候去普查人口了。」
「出了以人口戶口為證明可以申領土地的制度後,我一度很擔心有人死亡,但卻因為田地的原因不上報、也不發喪。」
「而如今三年一換的身份證明制度,卻是可以保證那些人即便能夠占有田地,也無法占有太長時間。」
「最多三年而已。」
「這三年的時間朝廷還是能夠等的。」
說到這裡,李斯的聲音中也是帶著些許的憐憫:「喪失了一個勞動力,對於黔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這最多三年的時間,算是給他們的緩衝期吧。」
「算是一個潛在的規則。」
陳珂也是笑著說道:「而且這三年的緩衝期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為了土地,黔首們會找另外一個人去代替這個土地。」
「比如說生育子女。」
陳珂笑眯眯的,但聲音中卻是充斥著玩味和惡趣味:「現如今的大秦人口還是太少了。」
「無論是天山州亦或者是北海州、亦或者是即將攻打下來的百越之地、未來將要打下來的地域地帶也好,都是需要大量人口的。」
「沒有人口怎麼辦?只能夠鼓勵人們生育、」
「什麼才是鼓勵人們生育最好的辦法?」
「不是用苛捐雜稅去逼迫他們,不是以無盡的壓力去逼迫他們,而是要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為想法,去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
「比如這三年的緩衝期加上新的田地制度。」
「生育一個人口就能夠得到一塊土地的使用權,這本身就會促使人們生育,因為有實實在在的利益懸掛在前面。」
「而三年的緩衝期則是以一種不大的壓力逼迫他們生育子女,畢竟人們未必會因為沒有得到的東西努力,但卻一定會為了不想失去得到的東西而去努力。」
扶蘇坐在一邊,看著陳珂侃侃而談,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
他沒有想到只是一個田地制度和身份證明制度而已,他的老師竟然都能夠想的那麼遙遠,甚至將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
而且最後的目的竟然是這樣子一個很重要,但卻跟這兩個制度看起來毫無關係的事情.......
就連嬴政和李斯聽了陳珂的話,都覺著有些感慨。
雖然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卻依舊是覺著陳珂的思維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是走一步看百步。
李斯甚至感慨的說道:「我說陳珂啊,你這麼費心思,難道就不怕華發早生?」
陳珂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笑著說道:「華發早生?那倒不至於。」
「我並不費心,只是想到了就去做。」
他看著嬴政和李斯,頗為有些無辜的說道:「其實我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把他們聯繫在一起,只是後面看到的時候突然覺著可以聯繫在一起。」
「都是無心之舉。」
「你們信我。」
陳珂的眼神真摯而又誠懇,但嬴政和李斯都是一臉的不相信,一副別說謊言騙人了的眼神。
看到這副清醒,陳珂無奈的扭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的扶蘇。
而扶蘇也是鬆了松肩膀,表示無奈。
陳珂撇了撇嘴,說道:「陛下,咱們還是繼續說新幣的政策吧。」
「臣覺著,兌換黃金的人應當不會很多,因為黃金本就是一種貴重金屬,即便是咱們不允許這個東西流通,但只要兌換點的存在,私底下黃金也依舊是會流通的。」
「除非我們現在就開放金幣的流通。」
「但金幣的流通會無形的使黃金從朝廷的手中流出,此等貴重金屬、且不易變形的東西,臣覺著還是應當掌控在朝廷的手中。」
李斯微微眯著眼,而後思索著說道:「所以,錢幣計劃的最終歸屬,應當是一種本身沒有價值,需要朝廷賦予價值,以朝廷本身的威望作為擔保,時時刻刻都要審查的東西?」
說到這裡,李斯、嬴政、扶蘇三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紙!」
陳珂看著三人,神色中其實也帶著些驚訝。
或許紙幣對於日後的人們來說很熟悉,甚至對於唐宋時期的人來說也不是不能夠實現的事情,但如今是大秦,是距離唐宋都有近千年的大秦......
陳珂心裡有些感慨,果然不能小瞧古人。
其實古人只是差了一點靈光,有了這一抹靈光,自己肯定是玩不過這些古人的。
當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