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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禧龍聽了這話,卻是一點都不著急的說道:「二王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秦人確實是狡詐,但那也是因為楚國沒有本事而已。」
「如今匈奴的力量這麼強大,盤踞了整個北方。」
「為何要與當初一個被我們秦滅亡的國家相比較呢?難道是二王子認為,匈奴的勢力遠遠不如大秦麼?」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神色更加冷酷了,甚至一下子就盯著了張禧龍。
張禧龍站在那裡,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但他的手掌心中已經全然都是汗水了。
此時,冒頓緩緩地站了起立,神色銳利。
「中原人,不要在狼帳中說這些挑釁匈奴的人,否則你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他的聲音乾澀而有力,陰冷而又幽深,像極了在暗中盯著你,隨時能夠跑出來咬你一口的巨狼!
張禧龍的嘴角略微抽動,只是看著冒頓,心中懷疑的心思一閃而過,當即說道:「大王子殿下,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嘆了口氣說道:「只是我覺著,匈奴應該是要考慮一下的。」
「畢竟我們君上的條件的確是十分優厚。」
張禧龍看著頭曼,他知道此時在狼帳中,除了這頭老狼王之外,其餘人大概是做不了主的。
當即朗聲說道:「大汗,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
「我們君上願意與匈奴聯合起來,我們會在大秦內部發起進攻,製造動亂,而到時候匈奴就可以在邊疆發動動盪。」
「關內有動盪,大秦的軍隊必然全然回防,屆時邊關便只能夠被您拿下。」
「而這就是我們君上的誠意。」
張禧龍的聲音中帶著誠懇:「而後,只需要您配合我們一起打下中原,覆滅始皇帝的大部分軍隊就可以。」
「而大秦可以每年冬日,與匈奴人交易糧食,而且是以極其低賤的價格!」
張禧龍望著頭曼說道:「只是不知道,大汗是否願意?」
頭曼冷冷的看著張禧龍,而後說道:「每年還要在給我們匈奴額外進獻十萬石糧食,否則不夠。」
張禧龍微微皺眉,但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可以。」
這在他的權限之內。
等到張禧龍走了之後,狼帳內的人才紛紛看向了坐在一邊的頭曼:「大汗,您怎麼能夠打贏他們呢?」
「這明顯是將我們當做槍用啊!」
頭曼漆黑的眼睛中卻閃過了三分的笑意,他看著眾人說道:「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不就是我們取利的時候了麼?」
「誰說我們占據了那些土地之後,就要撤退?」
「我們所占據的那些土地上,必然是有中原人的,屆時讓那些中原人在中原種植糧食,供給我們使用。」
「而我們也是可以占據那塊土地。」
「大秦經過連番大戰之後已經沒有實力管我們了,那位新登基的把柄在我們手裡,他敢做什麼,能做什麼?」
「無論我們做什麼,他都必須是配合我們了。」
哈爾軋臉上帶著恍然大悟的神色,這才是明白了自己父親的算計,眼睛中流露著欽佩。
「不愧是父汗,果然是聰慧。」
「孩兒就想不到這一點。」
而右下方的冒頓則是神色有些猶豫,他覺著既然大秦的使臣來了,就不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這其中是否有詐?
只是看著狼帳中的父親、兄弟、甚至是眾多大臣臉上都帶著得意洋洋的神色,他倒是有些不好說出來了。
於是,冒頓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而後默默地坐在那裡。
..........
草原上,某頂帳篷中
張禧龍進了帳篷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英俊的臉上不斷地落下來汗水。
天知道方才他到底有多麼的緊張。
草原上的頭狼威壓果然很恐怖,幾乎是讓他差點將所有的事情抖落出來。
不過如今已經沒事了。
張禧龍抱著腿,望著遠處的蒼穹,此處的天空與家鄉的不一樣。
家鄉的山水多是柔情愜意的,而此地的風和山水多是冷酷的如同刀子一樣,遠處的天空都被這無垠的草原給映照成了綠色的。
看多了就讓人覺著無端的厭煩。
.........
秦
東安君府邸
嬴淀坐在府邸中,面前是一盤已經被整的七零八散的棋局,上面顯示出這黑子已經是沒有了任何的機會。
「碰!」
嬴淀猛地砸在了桌子上,手都被那桌子刺出了痕跡,鮮血不斷地從手掌中滲透出來。
他微微的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北邊的事情怎麼樣了,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是真的不喜想和匈奴人合作啊。」
嬴淀的神情中帶著遺憾,其實他是不願意和匈奴人合作的。
畢竟要低下頭找一個蠻夷之人尋求幫助,這實在是一件令嬴淀覺著內心恥辱的事情。
可如今,除卻匈奴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牽扯到始皇帝的心思呢?
若不讓自己那位好侄子心思注意在這北疆戰事上,他的事情怎麼解決?怎麼繼續執行自己的計劃?
這樣子想著,嬴淀便將自己內心的那一抹焦慮、猶疑給徹底抹除了。
竊國者侯!
等他成了大秦的掌控者,成了大秦的皇帝,他說什麼就是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