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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著,扶蘇將手中的文書遞給了陳珂,陳珂仔細一瞧,只覺著心裡滿意的很。
自己的這位弟子在治大國這方面,可以說是得心應手。
此時也並不覺著這章程有什麼問題,他摸了摸下巴,看了又看之後,覺著應當在添上一條。
「扶蘇,我說,你記。」
扶蘇立刻拿起手中的筆,而陳珂則是回憶著後世中的那些法子,慢慢的將自己的思緒整理完畢後,寫在了文書上。
等到寫完了之後,不等陳珂開熘,扶蘇立刻拿出來另外的一疊政務。
「老師,這是姜郡守、穆族長所來的信件。」
說到這的時候,扶蘇的神色是嚴肅的,而瞭然的陳珂也是有些嚴肅了。
這一定是關於處理王闞德的事情。
果不其然,扶蘇開口說道;「老師,穆族長、姜郡守已經暗中集結力量,臨淄郡的郡丞、郡尉也都是得到了我的命令,與二人相互配合。」
「只要考核一開始,就立刻將王家的所有人給控制住。」
「而後前去黑冰台這幾日尋找到的鐵礦中,將困在其中的人給帶出來。」
他指著方才陳珂特意修改了一下的文書說道:「而考核的時候,不准允外出,這更是一招妙棋。」
「只是不知道,王闞德是否會遵守了。」
陳珂微微一笑:「不遵守?」
「不遵守我就立刻送他奔赴黃泉,遵守了可以緩一緩在送他去黃泉。」
他敲打著一旁的桌子說道:「不過麼,王闞德應該會遵守,並且他還會拖延時間。」
「因為他有一張底牌。」
第二十章:熱鍋螻蟻、插翅難飛
「王闞德自認為這張底牌萬無一失,所以他一定不會魚死網破。」
扶蘇有些好奇:「底牌?」
「什麼底牌?」
陳珂微微一笑,手指了指遠處的咸陽城。
「當然是在咸陽城中的某些人。」
陳珂好像是換了個話題的問道:「你知道王闞德是什麼人麼?」
扶蘇微微搖頭,他之前讓黑冰台的人查了王闞德,但他尚且還沒有看到查出來的結果,所以自然也是不太清楚的。
陳珂在桌子上找了找,翻出來了一封文書,而後遞給扶蘇。
「王闞德,本是楚國的人。」
「他身上有一半羋氏的血脈,而且是當年宣太后親弟弟身上的血脈。」
扶蘇還是有些困惑,他當然知道宣太后是什麼樣的人,更知道宣太后的影響。
但他還是困惑。
「他覺著這個血脈能夠保住他的命?他哪裡來的勇氣和信心?」
「別說是宣太后弟弟的血脈了,就算是宣太后的血脈,犯下如此大錯也是非死不可的。」
「頂多因為身具皇室血脈,所以不會株連而已。」
看著滿臉困惑的扶蘇,陳珂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他自信,自然是有自信的原因。」
「因為我放出消息,說羋垌還沒死,而且被咸陽城中那位後代保了下來。」
陳珂嘴角帶著嘲諷:「王闞德一定會這樣想,既然羋垌這種明確造反了的都可以保住,為什麼保不住他呢?」
「更何況,他的身上還有一半的秦人血脈?」
聽著陳珂的反問,扶蘇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還無奈了。
王闞德想的很美好,雖然這種美好有陳珂的故意誘導吧。
但如果真的有腦子,就該知道,羋氏和楚國的力量其實沒有那麼強大.....
尤其是在他爹登基之後.......
扶蘇扶額嘆氣:「這位也真是厲害了。」
「竟然還可以如此想。」
「當真是讓人看不透他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
陳珂沒說什麼,真是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人遇到了生死之間的事情,就會變得愚鈍。」
「不管做出什麼決定,都會覺著自己的決定英明無比。」
「天下有什麼人能夠看透生死呢?」
陳珂背著手,站在日光之下,顯得身上金燦燦的,如同穿了一身金色的鎧甲一樣。
而扶蘇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陳珂的身影,臉上帶著些許的崇敬。
他覺著,這天下若真的有人能夠看透生死,那必然是他的老師了,因為他的老師一向如此。
不在乎生,不在乎死。
不以外物而動。
...........
臨淄郡郡守府邸
王闞德此時身體已經好了不少,至少能夠坐起來自己吃藥了。
「咳咳。」
他微微的咳嗽一聲,一邊吃藥,一邊用眼睛呆呆的望著遠處的院落。
王闞德希望能夠在院落那裡看到一個身影,一個離去已經半個多月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看見了。
........
田間少閒月,五月人倍忙。
五月的天下各地,所有黔首都站在田地中辛勤的耕種著,不管到哪,只要有田地的地方,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片黑壓壓的人群。
今年是少有的沒有徵調徭役和徭役的年頭,加之去歲秋日的時候,曾經給他們發了一些田地。
如今的天下,不說人人都有田耕種,至少大部分的家裡都有能夠賴以生存的田和糧食了。
如此氣象,與兩年多前,不說雲泥之別吧,也算是變化萬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