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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項公所留書信,言若公子可信,便將此物交給公子。」
「今日,我等不負公子、不負項公、不負陛下所託也!」
說完,三人看著田承將東西接過。
待到田承拿到東西後,三人坐直了身軀,整理衣冠。
再拜頓首。
「我等今日拜別公子,以我三人性命,換公子之安!」
話音落地,三人長笑一聲,從袖子中拿出寶劍,引頸自刎。
鮮血順著長劍滴落在地上,三人盡皆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田承微微的嘆了口氣。
此時,屏風後走出一人,風姿卓越,看著像是一個翩翩公子。
只聽得那人幽幽的嘆了口氣。
「齊公子好狠的心。」
「竟然發下如此毒誓,騙的三人團團轉也便罷了,竟然還引頸自刎,為的保你這狠心之人。」
田承沒有回頭,只是漠然的坐在那裡。
他輕喚一聲,門外有小廝熟練的走到屋內,而後將三人屍身收斂。
又有一小廝接過手中之物,朝著府衙去了。
待到這一切都做完了之後,田承才是回過頭,看著站在那裡,風姿卓越的男子說道。
「魏公子還說我。」
「你不也是如此?」
田承嘴角帶著嘲諷:「你做的,大抵上比我還心狠吧?」
魏新輕輕一笑,看起來臉頰上頗帶著些許陰柔之美。
「我父親與祖父是逃出魏國的,如今魏國後繼之人無了,反而求到了我身上。」
他的臉上帶著不屑:「當年我祖父奉祖父旨意,帶著我父親逃走的時候,祖父曾說過,讓龍陽君帶著我父跑得遠遠的。」
「終身不要再回去。」
魏新回過頭,神色帶著哀傷:「我之名為「新」,便是祖父希望我能忘記舊日,展望新朝。」
「我自然是不願意和他們一起謀逆的。」
田承沉默著,其實他何嘗不是如此呢?
只是,魏新好歹有父親關照、有當年逃出魏國的龍陽君關照。
他卻什麼都沒有。
田承一笑:「你這祖父倒是叫的順口,若讓魏假聽到了,怕是要氣的五臟六腑都在疼了。」
他開口道:「其實你與我一般,都只是想做一個忠臣罷了。」
「面見陛下吧。」
「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
陳府
陳珂正在桌面上畫著什麼, 但總感覺面前的東西缺了點什麼。
他摸了摸下巴,看著桌面上放著的紙張。
「到底缺了點什麼呢?」
第二十六章:承平已久、新式農具
陳珂看著面前紙張上畫著的東西,雖然畫的是難看了點,但這東西暫時是給他自己看的。
他自己能看懂就行了。
陳珂看了一會兒之後,就閉上眼睛,開始在腦海裡面回想著。
到底是缺了什麼東西呢?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還是想不起來。
他乾脆利落的拿著東西站了起來,朝著製造署的方向走去。
少府與製造署雖然分開了,且意思是不必令陳珂身兼兩職,但陳平遇到什麼事情,都來找陳珂。
陳珂當時也問過陳平是為什麼。
陳平說,他請示了陛下,始皇帝陛下說了,這東西找陳珂,別找他。
如今的陳珂算是沒有擔任製造署的「署長」,但卻依舊管理著製造署。
沒有名分,但卻有實權。
這不由得讓陳珂覺著,始皇帝就是不想出兩份俸祿......
一邊想著一邊走,不過一會兒就到了製造署。
剛一進位造署的大門,就看見其中大多數的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不斷地有雪白的紙張從中製造出來,而後切割、分成一個個的小長方形。
這些紙張會集中的送到丞相署中,後由丞相署的人加蓋官印、送往咸陽令處,咸陽令會再次加蓋咸陽令印。
之後,會編訂好順序,等待著咸陽城的百姓申領「路引」。
若是要領取新的路引,就必須是要拿著舊的路引、以及跟隨著鄉鎮、村落、鄉老、行伍等一起前來。
路引不單獨發放。
如此,也是為了避免那些六國之人混雜在其中。
而若是只有村落,沒有鄉鎮中的鄉老擔保帶領,就必須有其他相鄰近的鄉鎮之人做保。
若是都沒有,則只能押後,等待咸陽其他人將路引領完之後,在去一一查證此事。
待到沒有問題後,在申領路引。
而申領路引的同時,則須編訂魚鱗冊。
路引、戶籍、魚鱗冊三者,是在同一時間進行的三件事情。
三者密不可分。
陳平正忙碌的核實著這些出自他手的紙張,一轉頭就看見陳珂站在那裡若有所思。
當即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恭敬之色。
「少府,您來了。」
他笑著,若是旁的人這樣子笑,一定會讓人覺著此人諂媚,乃是奸佞小人。
但陳平這般笑,不知為何總讓人感覺很舒坦。
陳珂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我來找幾個匠人。」
他站在那裡,沒有看旁的地方、旁的人:「我最近琢磨了一種新的農具,此農具用來開荒、耕種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