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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個女人走了過來,默默地低著頭。
男人們的事情向來沒有她們插嘴的餘地,但這一次,她其實也是支持自己男人做法的。
若是能成,那麼從此之後他們部落在草原上便再也沒有人能夠招惹了。
若是不成,那麼便隨著那一縷孤魂消散就是了。
長生天會保佑他們的。
........
匈奴狼帳
頭曼看著面前的小兒子,低聲道:「你做好準備了麼?」
小兒子臉上一臉茫然無措的神情,什麼準備,做好什麼準備?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頭曼看著這樣的兒子,眼睛中充斥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卻詭異的沒有說什麼。
他心中想到,或許自己已經做的夠多了。
若是一隻只能夠依靠老狼的狼崽子登上了狼王的位置,那麼這個族群也就距離滅亡不遠了。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夠發生。
這是頭曼最後的底線,即便是自己最喜愛的兒子都不能夠打破這個底線。
他微微的閉了一下眼睛,而後說道:「沒什麼。」
「我累了,你回去吧。」
頭曼等到自己的小兒子走出帳篷後,方才是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中充斥著漠然和冷酷。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刀。
小兒子沒有做好準備,他卻是做好準備了。
他那位好大兒若是想要登上狼王的位置,第一個要殺的並不是他的弟弟,而是自己這個父親!
狼群中的爭鬥,唯有以上一任狼王的死為結束!
他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刀,這把刀自從他登上狼王的位置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了。
現如今再次拔出來,雖然有些滄桑的味道在上面,但卻並不顯得鏽跡斑斑。
寶刀雖老,卻依舊能夠殺敵!
.........
張禧龍站在草原的某處角落,望著遠處的山巒。
山巒萬里,映照著世間萬般塵埃。
他默默地注視著,似乎在凝視著自己的家鄉一樣,這一切似乎都顯得那麼的尋常。
冒頓站在他的身邊,臉上聲音中都帶著些許的沉靜。
或許此時的他內心並不是那麼平靜,所以才會來找張禧龍說話吧。
他只是站在那裡,就像是飽經滄桑的頭狼。
「張使者,希望你明日不要出現問題。」
這種事情如果出了問題,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兩個人的性命,所以冒頓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當然,他也絕對不會將所有的希望和信念都放在一個陌生人的身上。
….
他只是此時還是有些緊張了。
這個時候的冒頓並不是多年後的那位單于,他尚且還年輕,只是一個被父親忽視了之後,被逼到極點後沒有辦法憤而反抗的一個孩子而已。
張禧龍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這種事情麼,大王子應當早就準備好了吧,何必問我。」
「明日我定然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只是希望大王子能夠遵守我們之前的諾言。」
冒頓輕笑一聲:「我對長生天起誓,無論結果如何,定然放你歸秦。」
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嘲諷的說道:「只是我有個問題,你現如今還能夠回去麼?」
「我收到消息,你的主上東安君在大秦的事情敗落,此時已經是被秦皇關在了大牢中等候問斬。」
「並且,此時的大秦正在全力搜捕東安君的同黨。」
「你覺著他們會不知道你在此處麼?」
「你若是回去....」
後面的話意猶未盡,但無論是冒頓還是張禧龍都能夠聽出來這其中的意味。
但張禧龍只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便是身後的事情了。」
「中原人總有中原人自己的執念,比如落葉歸根。」
「哪怕是死,也想要死在熟悉的土地上。」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後才說道:「天色已晚,大王子還是早些休息吧。」
「免得明日的大事出了什麼問題。」
.........
大秦
章台宮
嬴政敲打著面前的棋盤,他看著陳珂呈上來的東西,略微有些好奇。
「這便是你之前搗鼓出來的那個叫做什麼水泥的東西麼?」
他站了起來,走到這水泥板的面前,輕輕的敲打了幾下,感覺到其上所傳來的聲音和硬度。
「這硬度聽起來倒是真的不錯,像是天然的石頭一樣。」
「只是不知道實際檢測的時候,能否達到製造城池所用的標準的。」
陳珂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當然能夠達到。」
他看著嬴政說道:「其實說再多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陛下著人試一試?」
嬴政當即一擺手,韓談懂了其中的意思,當即便是喚人來,那人手中還拿著錘子。
「冬——」
「冬——」
「冬——」
錘子不斷地在石板上砸著,或者說,這個東西已經不叫石板了。
哪裡有石板將近五十厘米的厚度?
這已經是一塊石頭了。
錘子與石頭不斷地發出碰撞的聲音,嬴政和陳珂站的遠遠地,陳珂甚至是捂著自己的耳朵。
嬴政瞥了一眼陳珂,嘲笑道:「真是嬌氣,不過是這點聲音,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