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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常態。
陳珂看著子嬰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來,俯視著坐在那裡的子嬰。
「子嬰,何必糾結呢?」
「或許你心中選擇的路,也正是那幾位想讓你選擇的路呢?」
陳珂的眼睛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最開始的時候,陳珂真的以為川陽君和川穆公是隱藏在背後的推手,想要讓大秦實行分封制。
那個時候不管是嬴政還是他都是很不理解這個行為。
因為不管是川陽君還是川穆公都已經上了年歲,即便是最後實行了這種制度又能夠如何呢?
他們是掌控不了太久權力的。
更何況,掌控權力的全體還是一切都是要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
而嬴政顯然不是那種會按照他們安排之路走的人,嬴政不是一枚棋子,而是一個操刀手、一個劊子手,一個執棋人。….
川陽君、川穆公更不是一個笨蛋。
所以為什麼這兩個人會做出來如此違背常理的事情?這顯得很不正常。
再者說是這一段時間的布局、波瀾和博弈。
陳珂雖然沒有與川陽君、川穆公下過棋,但是他與嬴政下過棋。
川陽君的棋力只在嬴政之上,絕對不在嬴政之下。
而川穆公的棋力更是在川陽君之上的......
簡簡單單的散播留言,甚至拍出來一些可有可無的人去推波助瀾,這些人甚至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這不合常規的道理。
陳珂不知道川穆公和川陽君的布局到底是什麼,但是這個時候的陳珂知道的,足夠讓他安慰子嬰了。
而子嬰聽著陳珂的話,臉上的迷茫之色更重了。
是叔祖、老祖宗他們推波助瀾,想讓自己走這一條路的?這是為什麼?
而且這怎麼可能呢?
之前老祖宗明明是逼著他做出
選擇的.......
子嬰一邊覺著陳珂看錯了,一邊又覺著以陳珂的本事不應該看錯才對....
他只能點了點頭說道:「子嬰雖然不明白,但是會將奉常的指點牢記在心的。」
陳珂搖了搖頭,沒說話,只是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又是點了點子嬰的胸口。
「子嬰,有些時候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讓你的眼睛欺騙你,也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的耳中欺騙你。」
「唯一不會欺騙你的,是你的心。」
「跟著你的心走,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陳珂的這番話說得有些玄學,但這個是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讓子嬰、將閭和胡亥都是有些慎重了。
他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聽說的傳聞。
陳珂乃是天上的仙人下凡,而是得了仙人的指點,來幫助大秦建立千古偉業的。
如今陳珂這般說,難道真的是看透了什麼,所以才如此的麼?
這樣一想,子嬰心中的忐忑不安與懷疑都是消散了不少。
他看著陳珂微微行了一禮,而後才是說到:「多謝陳奉常指點,學生定然銘記在心。」
此時的子嬰厚顏無恥的稱了一聲學生,因為他覺著自己受到了陳珂的指點,即便算不上陳珂的弟子,也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學生了。
畢竟百家宮中出來的那些人,都可以叫陳珂老師,他為什麼不能呢?
刷了這個小聰明,子嬰也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他不敢確保,陳珂是否會給他這個面子,若是當著將閭和胡亥的面直接拒絕了,他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子嬰悄悄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陳珂,然而他剛抬起頭,就看見陳珂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打趣中帶著和善。
當即他什麼都明白了。
陳珂看破了自己的小心思,但卻並沒有拆穿自己。
一瞬間,興奮的子嬰差點忘記了自己還未曾離開,幾乎是要雀躍的歡呼出聲。….
這說明陳珂認了他這個學生!
哪怕學生與弟子還有不遠的距離,他也不怕,只要有了一個名分,之後的名分就簡單的多了!
............
宗室府
川穆公坐在椅子上,身上腐朽的味道在這太陽下展露無疑。
他的旁邊,稍微年輕一些的川陽君坐在那裡。
周圍什麼人都沒有,他們很早就遣散了這府邸里大多數的下人,為的就是這一天。
今日上午的時候,他們二人將宗室府最後的幾個小廝也給遣散了。
「叔伯,您覺著我們這樣子做對麼?」
「到了下面,該如何面見那些祖先呢?」
川穆公只是呵呵一笑,略微凹陷的眼眶中,渾濁的眼睛閃爍著不同於這個年紀的光亮。
「有我在呢,有你這個小輩跟列祖列宗解釋的餘地?」
川穆公略顯驕傲的說道:「當年我父早死,只留下了我的兄長和我,後來兄長也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我為什麼不敢死?」
「我為什麼不去死?」
「我為什麼活了這麼長的時間?」
川穆公的聲音中帶著狠厲:「三年前其實我就該死了,但那一次老天有眼讓我熬了過來。」
「也幸虧是多了這三年的時間,我才能夠看到我大秦日益的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