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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吱呀——」
躺椅一晃一晃的,顯得十分平靜。
項梁坐在那裡,從袖子中拿出一枚冠冕,那是一枚玉冠。
「羽兒,你過來。」
項籍默默地走到項梁身邊,而後低著頭。
項梁為項籍慢慢的,一步步的加冠,口中還高呼。
「今日加冠,爾為楚人。」
「今日加冠,爾為成人。」
蒼涼悲壯的聲音迴蕩,此時村子中的住戶都站在門口,默默地看向村子口處的這兩人。
「上祭太一,下祭諸神。」
「賜字為羽。」
「加冠禮.......成。」
最後一個字落下,項梁將玉冠放在項羽頭頂,為其仔細整理完畢。
他看著項羽說道:「羽兒,楚國的江山.....」
「便....交給你......了。」
最後的這句話說出後,項梁的身體突然一陣無力,頭歪倒在了這躺椅上。
項羽默默地跪在那地上,望著這一幕。
些許細雨落在地上,落在他的身上,而村落中的諸人也都是跪伏在地上。
一聲聲悲呼傳來。
「我等,恭送項公——」
隨即,康慨激昂,又帶著悲憤的聲音響起。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失交墜兮士爭先。」
.......
「誠既勇兮又以武⒃,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⒅,子魂魄兮為鬼雄。」
..............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陳珂坐在府內,默默地打著哈欠,他似乎每天都在犯困。
外面的落花已經逐漸的飄落,他專門為自己的府邸修建了一條小小的河流。
前幾日的宴會後,馮劫就經常來找他詢問關於西域的事情,他其實真的不太清楚,因此過了幾日就將自己的師兄推給了馮劫。
左歌年輕的時候,經常東跑西跑,也曾經去過西域,所以對那裡比較熟悉。
始皇元年的春天已經過去了,就連始皇元年的夏天也即將過去了。
又即將是一年月圓的時候。
「噗嗤。」
陳珂的鼻子中發出些許不屑的聲音,又是一年中秋月圓啊。
他伸了個懶腰。
今年的中秋,該怎麼過呢?
或許可以試著將月餅這個東西弄出來。
不過現在大秦內部的糕點也不少,月餅也挺簡單的,乾脆別麻煩了,直接把方子給宮裡的廚子吧....
這樣他還能偷懶一下。
想到這裡,陳珂就立刻朝著皇宮的方向過去。
..........
會稽郡
魏新看著面前的田承,感慨了一聲:「你聽說了麼?」
「項梁沒了。」
項梁沒了?
田承一愣,緊接著又是沉默:「沒了就沒了吧。」
「不影響你的計劃,也不影響陛下的籌謀。」
「都言哀兵必勝,不知項籍這支哀兵,是否會趁著這個機會揭竿而起?」
第六十章:製造署的新玩意
魏新搖頭:「項籍這個人沒那麼蠢,他即便想要起兵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我覺著,他應該會再等一等。」
「現在不管是六國的人,還是民間的百姓,都對復國這種事情不是很熱衷。」
「一直支持他們錢財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也短暫的失去了消息。」
「我覺著,他準備的時間應當是在十月初,亦或者十月底吧?」
田承思索了片刻,也是點頭:「應當如此。」
「那你呢?準備怎麼做?」
「在他揭竿而起的時候,告訴陛下?」
魏新撇了撇嘴:「我已經告訴陛下了,等到項羽起兵的時候,我會跟著他一起揭竿。」
「當會盟開始的時候,我會直接投誠陛下。」
「唯有這樣子,才能夠將他們的信念徹底的打散。」
魏新笑嘻嘻的說道:「到時候,天下之間,唯獨剩下項羽一個人謀逆。」
「放眼望去,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他的任何一個盟友。」
「屆時,他會不會心中崩潰、整個人的鬥志都瓦解?」
聽著魏新的描述,田承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他砸了咂嘴:「你們這一脈,還是這麼陰翳啊,簡直是要在項羽的心裡捅刀子了。」
魏新枕著自己的胳膊,眼睛笑眯眯的。
「那誰讓他是敵人呢?」
「等到項羽的事情完了之後,我就去咸陽城,向陛下交差的同時,看一看那位風姿卓越的陳少府......」
........
村落中
項羽將項梁的屍體收拾好了之後,跪伏在地上,眼睛下面是紅色的一片。
因為過於傷心,他已經落不下任何一滴眼淚了。
季布、英布兩人站在他的身後,身上同樣穿著縞素。
「羽哥,你說怎麼做,咱們就跟著你走!」
項羽跪在墳前,默默地看著那一個小小的土堆:「我要為叔父守孝三十三日,待到三十三日後,十月時準備起義。」
「十月底,於會稽郡昭告天地,我楚國,回來了!」
「伐無道,誅暴秦!」
幾個字說的鏗鏘有力,項羽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