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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苦看著贏淪說道:「到時候,即便發生什麼,也就不管我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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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來洲耆老村
齊思吉花白的頭髮,臉上帶著些許皺巴巴地皮。
他的面前,火堆中燃燒著熊熊的烈火。
第四十章:州百家宮、有民暴動
噼里啪啦的聲音在他面前的火堆中響起,橙紅色的火焰映照著他的臉頰。
齊思吉神色漠然的坐在地上。
他的兒子齊力鈞坐在他的面前,神色同樣凝重:「父親,現如今該怎麼辦?」
「我聽在郡城中的兄長所說,近些日子那狗官便要施行那個什麼官制了。」
「到時候,村裡面、鄉裡面的位置,都要讓出來。」
「那些百家宮中出來的人,就要管轄我們村子了!」
「這怎麼能行?」
齊力鈞的眼睛中帶著憤怒的神色,如同一團烈火在燃燒。
他怎麼可能不生氣呢?
如果按照正常來講,他的父親去世之後,這個村長的位置便是他的。
他們一家可以世世代代的承襲這個位置。
掌管一個村子雖然沒有太多的油水,但好歹是有一點的,而且還可以掌握徭役大權。
這麼舒坦的位置,他們怎麼可能是讓出來?
「父親!」
齊力鈞憤恨的喊了一聲:「您想想辦法啊?」
齊思吉只是看了一眼齊力鈞,冷笑一聲:「想辦法?這個時候還用想什麼辦法?還能想什麼辦法?」
「問咸陽城的那幾位?」
「即便咸陽城中的那幾位不發話,我都知道他們會怎麼做。」
齊思吉冷漠的說道:「無外乎是讓我們反抗,讓我們暴動,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無外乎是說陳珂一定不敢動我們。」
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可是你忘了麼?」
「半年前、一年前咱們分田地的時候有多麼開心?」
齊思吉看著齊力鈞說道:「遠的不說,就說你自己。」
「得知可以按照人丁的戶口來換取田地,你和你家那口子又生了一個。」
「咱們家的日子還是能過得去的,都這樣了。」
「那日子過不下去的呢?」
「豈不是如同是看見救世主一樣?恨不得把陳珂當親爹!」
「你讓他們反抗?」
齊思吉嗤笑一聲:「不如讓狗先改了吃屎。」
齊力鈞有些不甘:「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麼?」
齊思吉卻是默默地眯了眯眼睛:「辦法?辦法倒是有......」
「即便是陛下都有人不待見,想要在暗中圖謀造反,更何況是陳珂?」
他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幾個村落的方向:「過幾日我去其他地方看一看,這十里八鄉的,有幾個是願意接受這事情的呢?」
當然,齊思吉指的十里八鄉的人,說的是如同他這樣本來占據了這個位置的人。
有人要變法,自然會有人阻止。
新老的兩股勢力是天然的對立面,誰都不可能放棄屬於自己的利益。
有人上來,就有人要下去。
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奪人權財,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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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空曠的城中區
四四散散的人群站在那裡,眼睛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告示。
這告示版是之前總督府的人讓人新整理出來的,四四方方的,像是一個棚子一樣。
棚子的下面有貼東西的木板,看起來較為簡陋。
今日便是出成績的時候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自己榜上有名的那一剎那。
當然,這群人中,唯有一個人十分冷靜。
管拙。
管拙站在人群中,他不知道自己的成績,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位居前列。
但他絲毫不擔心。
因為他已經被任命為蓬來洲市物署的「掌令」了,如果按照之前臨淄郡霍郡守給他透露的消息,他這個掌令是正兒八經的從四品。
他對與從四品這個位置並不怎麼了解,但是他知道郡守也不過是正四品而已。
郡守俸祿為兩千石,實際上是一千四百石。
他怎麼說也能夠食一千五百石、實際上拿到一千石的俸祿吧?
這可是國家的俸祿!
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甚至都快吃不起飯的黔首,一躍成為了從四品的朝廷大員!
與郡丞一個品階!
就在他想著事情的時候,遠處有一隊人護衛著一個總督府的使令而來。
等到那人將榜單貼在這布告欄上的時候,眾人蜂擁而上,仔仔細細的看著那榜單。
榜首之上,赫然標註著「管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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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山林之間
雲霧環繞,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像是在仙境中一樣。
陳珂走在雲霧中,身上的衣衫已經被這早晨的露水打濕了,他抖了抖袖子,笑著看向身後的扶蘇。
「扶蘇,你瞧這山上的風景的確是好。」
「也難怪當年齊王會將這一處別院放置在這裡了。」
扶蘇有些氣喘吁吁,他看著正在興頭上的陳珂,滿臉困惑:「老師,明明你也不經常活動,為何你的狀況卻比我好了這麼多?」
陳珂扭頭看了一眼扶蘇,翻了個白眼:「我少年時,曾周遊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