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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談得了令往外走去。
咸陽宮前,只剩下了嬴政站在那裡,默默地遙望著遠方。
........
大河之上
徐福腳下的船隻乘風破浪,朝著咸陽城的方向而去。
近鄉情怯,如今馬上要回歸故國了,他的心情當然是有些複雜的。
只是一想到身後那船隻上的銀子.....
徐福心裡的複雜即刻就沒了。
這次回去,定然能夠得到陛下的嘉賞。
當然,嘉賞是其次。
他發現了日落之地的扶桑島,並且發現了其上的大量銀礦,且採取了回來。
日後在青史之上,怎麼說也得有他的一個姓名吧?
徐福甚至在心中幻想了起來。
青史留名,這誰不想呢?
他的心裡更加感激陳珂了,若不是陳珂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他一個招搖撞騙的術士,如何能有這樣子的功績?
徐福回過頭,看著身旁的小童說道:「讓下面的人,加快速度。」
「後日必須抵達咸陽城!」
..........
山舞樓台水榭停,看秋風得意君得意。
一望無際的山巒上,一座小小的亭台坐落在那裡,其中坐著兩個人。
項籍、呂公。
秋風迎面吹著,照耀著千古的山川。
最先忍不住開口的是呂公。
他抬起頭,看著項羽:「項公子節哀,項公他一生戎馬,如今能夠無病無痛的故去,乃是喜喪。」
項羽身著縞素,臉上的神情中帶著些許不明的晦澀。
「呂公不必多說,羽心中知道的。」
他背著手站了起來,望著山巒故去,心中豪氣頓生。
「呂公,試問這江山天下,可是如此多嬌?」
「無數英雄,為這三尺江山而拼搏,當年我之先祖,為楚國盡心竭力,卻終究令故楚葬送在那奸佞的暴君手中、」
「如今,我項羽,定然要為先祖,奪回這江山。」
呂公站在他的身後,聽到這話便清楚,項羽對自己來這裡的目一清二楚,並且開始暗示自己了。
他的心中如釋重負,臉上的神色也是略微緩和了些。
呂公最害怕的,便是這項羽因為叔父的死亡而大徹大悟,最後放棄了復國的想法。
因此,他來此會面項羽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奉勸項羽。
想讓他不要放棄。
「項將軍能夠如此想,老夫心中真是為故友感慨、欣慰啊。」
呂公與項公本就是昔日好友,畢竟他們都有著共同的仇恨。
「如今,那暴君正在步步緊逼,不知將軍心中可有謀劃?」
項羽嘴角一扯,臉上帶著傲然:「那暴君以為步步緊逼,逼的我退無可退,就可以讓我方寸大亂。」
「但他不知道,我早就余料到了他這一步。」
「因此,我在他動手之前,先行動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這暴秦如此殘暴,只要我揭竿而起,這天下之人難道會不跟著我一起麼?」
項羽的言語中帶著無比的自信。
他是如此覺著的。
呂公不知如何作想,只是說道:「我不止資助了將軍,還資助了其餘的幾個人。」
他微微一笑:「當年父親「奇貨可居」,助莊異人歸國,促使父親成為大秦國相。」
「如今,我亦願意資助將軍、與其他人。」
「只求能夠一了父仇。」
項羽回過頭,看著呂公,他明白呂公話裡面的意思。
意思是,只要他謀逆,呂公資助的其他人也會一起謀逆。
如此一來,一人揭竿,三五隨從者,便是可以掀起這天下小勢。
若他的部隊勇猛,能夠大勝秦軍,便能夠令天下人知道,秦國非不可戰勝者。
而後,天下景從。
大勢可成也。
「多謝呂公相助,事成之後,項某定然不敢忘呂公之助。」
呂公摸著自己的鬍子大笑著:「哈哈哈哈哈,我與你叔父乃是故交,隔壁言謝?」
「畢竟我也只是為了自己的復仇罷了。」
兩人的笑聲迴蕩在這山間,山巒中回音層層,似乎山巒也在譏笑著什麼一樣。
.........
咸陽城,章台宮,早朝
嬴政坐在高台上,默默地注視著,等待著。
下方站著眾多臣子,令眾多大臣驚訝的是,多日不見的馮去疾父子竟然也到了這裡。
待到眾人將今日的事情談論完了之後,陳珂從容起身出列。
「啟稟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嬴政坐直了身體,方才的那些懶散隨意全然消失。
台下知道那件事情的大臣們同樣是起身,一些什麼都不知道的臣子則是下意識的跟著一起坐直。
氣氛瞬間嚴肅了起來。
「陳少府有何事?」
陳珂微微躬身,而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啟稟陛下,徐福,徐博士奉陛下之令,前往日落之地,尋扶桑島嶼,如今已然歸來。」
「現下正在大殿外,求陛下宣召。」
嬴政眼睛一亮,而後朗聲道:「宣。」
韓談上前一步,聲音恢弘:「宣,百家宮博士,徐福覲見——」
大殿外,鎮守的士兵同樣聲聲傳呼。
「陛下宣,百家宮博士,徐福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