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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就不能分辨是誰的杯子了。」提姆滿臉嚴肅,「這很重要,我始終捍衛自己喝完每一滴咖啡的權利。」
「一模一樣的杯子就不是情侶杯了。」我指正。
「是的,果然還是應該我用紅色的杯子。」
「呸,那是我的杯子。」
我們又吵起來,康納默默往床邊挪動他拘謹的屁股。
浪費生命中寶貴的五分鐘後,我們選擇了另一組情侶咖啡杯,它們是綠色和藍色。
康納鬆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松完,他再次被扯回我們兩人中間,提姆的手機幾乎要貼到他的眼睛裡。
「你看看,這兩對拖鞋是不是粉色的更適合提姆?」
「可是我想穿藍色的!」
「不,藍色拖鞋是我的!」
爭執,永不停歇。
康納疲憊地嘆氣,仿佛一瞬間變得蒼老。
「我可不可以先回家吃飯,我聽到我爸喊我回去吃飯。」
312.
迎接和平的方法是打遊戲。
我們三個人一起玩馬里奧賽車。
不能說,和平。語言的鬥爭變成了一個又一個邪惡的道具,扔在賽道和玩家的頭頂。
康納謝絕了我們邀請他坐在中間的好意,一個人坐到了沙發上。
激烈角逐第一名寶座的時刻,窗戶里翻進來一個人。
傑森提著一罐用紅絲帶精心打上蝴蝶結的小餅乾,輕鬆從容地踩著醫院的窗戶沿跳進來。
分神注意他的片刻,我被提姆反超,痛失第一名的王冠。
「冒昧問一句,哥譚走門是犯法嗎?」
問出這句話,康納藉機超過我,我失去亞軍的榮譽。
小餅乾輕巧地落在桌上,傑森施捨給我一眼,耐心道,「任何不走窗戶的人都會被判處三十年有期徒刑。」
「胡說,我怎麼不在監獄裡。」
傑森目露同情,「這就是你在韋恩企業給資本家打工的原因。」
啊!
原來如此,傑森大師,謝謝您的指點!
313.
加入馬里奧賽車的人變成了四個。這就是手柄多的好處。
康納取東西的速度很快,我感覺我只是喝了一口水,他把門關上,下一秒就帶著拿來的手柄走進來。
裝都不裝了,是吧?
沙發上並排坐著兩個人,病床上並排躺著兩個人,我們對著vip病房的電視玩賽車遊戲。
傑森是我們中的常勝將軍,自從他加入比賽後提姆連第二名都沒有摸到過。
「你沒有工作嗎?」提姆匪夷所思,「你為什麼會坐在這裡打遊戲,而不是上班?」
傑森得意洋洋,「我是無業游民,小可憐,和你們不一樣,我不用受工作的苦。」
提姆恨恨咬牙,「我不信,不可能,你明明有自己的產業,不工作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類需要工作!」
趁提姆心神動搖的機會,傑森甩掉他,跟在我身後拿到第二名。他放下了手柄,卻抬起高傲的頭顱。
「讓你失望了,鳥寶寶。有些天生的智者一早就規避了被人摁在總裁辦公室替人看文件的厄運。」
他咂咂嘴,「這是我得到的回報。」
「其實正常人的工作沒有提姆這麼忙。」康納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情況下舉起手中利刃,惡狠狠捅進提姆胸口,「提姆一天有三十六小時都在工作。」
我看見提姆嘴角溢出不存在的鮮血,奇怪的球狀物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啃他的腦袋。
我憐愛地拍拍球狀物的頭,「休假時堆積的工作,回去記得全部補完。」
「你的工作不也沒做完嗎?」提姆幽幽道,「我們可是一邊的。」
面對小呆瓜的質疑,我只從容一笑,並不辯解。
傑森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你的辛勞成全了老頭子的快樂,感恩你的付出,阿福保佑你。」
康納跟著畫了一個十字,「阿門。」
有這群兄弟朋友,提姆還沒有被氣死真是大度。
314.
我和提姆並不住在同一間病房,我只是常常到他的病房坐坐,充當陪玩的角色。
送走康納和傑森後,我看了一眼時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多在這裡坐一會兒嗎?」提姆問,「你每次都回去得很早。」
我用極輕極輕的力道敲敲他的膝蓋,「你該去做理療了。」
「是因為我搶了藍色拖鞋,所以你讓我一個人去做理療嗎?」他的眼神突顯凌厲,「哼,藍色拖鞋還是我的。」
可惡,等拖鞋到家,誰穿哪雙還不一定呢,你就等著粉粉嫩嫩的棉拖鞋上腳吧!
帶他去做理療的護士已經等在門外,我扶起提姆,殷切地把他送進理療室。
理療室大門關上,提姆一天要做兩次理療,一次理療二十分鐘,算上間隔的休息時間。有整整一個小時,他沒辦法自由行動。
回到自己的病房,我情不自禁上揚嘴角。提姆不在,我再也無法克制住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還不行。不能放鬆警惕,我必須謹慎起來。
我拉上窗簾,關上病房房門,用報紙貼住門上觀察用的小窗。
最後一步,我打開電腦,黑進醫院的監控系統,把我睡覺的錄像複製粘貼,在這段時間內循環播放。
一切準備就緒,我忍不住搓搓手,打開了那些罪惡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