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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兩指托著自己的下巴,笑盈盈道,「我們搭檔有段時間了,再叫姓氏就太生疏了,你可以叫我提姆,我就叫你伊芙。」
秘書的眼睛裡似乎飄過許多數據,用電腦表現她正在消毒自檢。
這同樣是一個計策,辦公室環境,下屬面對上司的問話不會有太多思考空間。
況且,他倒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吧,提姆自認為在任何情況下都表現得足夠親和。
最終,他扳回了這一局。
伊芙微微嘆氣,「好的,您明早會得到一杯熱咖啡。」
提姆嘴角翹起,面露微笑。
能被看出威脅的陷阱不是陷阱,會被發現的窺探不是窺探。
他最懂得審時度勢,在恰當的時間收起自己的利爪,偽裝成一個溫和無害的人,「好,謝謝你,伊芙。」
那雙眼睛依舊不看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研究文件,「不客氣。」
提姆不說話,只笑眯眯地看著她。
伊芙終於把眼睛向過來,灰色的眼睛裡包含審視、觀察、疑惑和——大部分的無可奈何。
「一天三杯,這是極限了。」她說。
提姆尚未察覺到自己答應了何種可怕的條款,這時他還天真地以為伊芙未來會有所退讓。
顯然,他對他的秘書還不夠了解,僅憑紙質資料無法徹底勘破一個人。提姆需要一個教訓。
「好。」他微笑著說。
第13章
100.
提姆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只要他專心工作,沒有業務難題可以難倒他。
問題是他根本不可能專心工作,一個星期里有三天願意待在辦公室里都算得上勤勉。
他的本心不能說懶惰,甚至是閒不下來的性格。只是有其他事壓在他頭上,導致他不得不在兩者之中反覆橫跳。
我們連續加班幾天完成之前積壓下來的工作,合作的對接也順利展開。在迎來好幾天早八晚六的正常生活後,我們過上了一個沒有加班的周末。
我毫不猶豫和令人脫髮的上司告別,像一隻輕快的鳥類飛入天空。
踏出韋恩大廈的那一刻,我已經把我未來兩天的生活都安排好了。準備點的外賣、要玩的遊戲、想看的小說和劇集,即將從夢想變為現實!
……現實。
我站在家門口,對坐在沙發地毯上的中年男人冷漠道,「你誰啊?」
中年男人正對著電視屏幕,拿著手柄打遊戲。腳邊是堆起來的外賣盒,茶几上扔了幾本小說。
「啊,」老爹渾身一震,目光顫抖,聲音悲愴,「我的閃光!」
遊戲裡珍稀精靈掉頭跑走,消失在遠處,只留下他操控的角色悲戚孤立。
呸,活該,讓你不存檔。
等等,我們的話題重心不應該是這個。
我用殘酷緊繃的腔調詰問,「你在幹什麼?」
老爹摸了摸頭,「在打遊戲……啊!」
他突然醒悟,目光在我和狼藉的客廳中不停切換,滿頭冷汗直冒。
我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嘴角,「我再問一遍,你、想、干、嘛?」
101.
我的確給了老爹一把我家的鑰匙,主要目的是防止這位前法外狂徒一時想不開撬我家的鎖。
在挨了一頓訓後,垂頭喪氣的中年男人認命地系上圍裙,打掃乾淨客廳後在廚房忙碌做飯。
我則繼承了他的位置摟著抱枕打遊戲。
老爹的聲音遙遙從廚房飄過來,「你的冰箱裡怎麼還有這麼多食材沒有動?」
我自如地操控手柄搖杆,在屏幕中戰況激烈的戰場上拼殺,「懶,不想做。」
「懶鬼。」老爹小小聲抱怨。
「嗯?」我語含威脅,圍裙猛男識相閉嘴,當一個勤奮的廚子。
我原本以為他還要過幾天才來的,那些食材都是提前備好給他做大餐的。
鑑於這位叛逆中年犯下了跨進家門不打招呼的大罪,享受大餐的人變成了我。
他就該跑去廚房拎鍋鏟,找點事做不會閒得慌。
圍裙猛男做了一桌好菜供我享用,我們坐上我的四人位小餐桌邊吃邊聊。
他和我提了幾句與蝙蝠們合作的行動,得意地翹起鼻子,「我的槍比紅頭罩多打中一個人。」
拜託,和哥譚城內不准殺生的義警比這個有什麼好驕傲的,你們能不能比一點積極向上又健康的東西?
心裡這麼想,我嘴上敷衍道,「寶刀未老嘛。」
「那當然!」老爹非常膨脹,小小的圍裙簡直要裝不下他開闊的胸懷。
他想了想,眉毛擰住,「你住在哥譚,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吧?」
我的餘光掃了一眼滿是仙人掌的陽台,「沒有。」
電話號碼是在華盛頓拿到的,不能算哥譚境內。
「那就好,」老爹鬆了一口氣,又叮囑我,「不要和他們走太近,尤其是那個紅羅賓。」
我停下插雞腿的餐叉,「為什麼,他得罪你了?」
老爹面上浮現出幾分唏噓,「年輕人,太陰險了,心臟得不得了,你把握不住的。」
我趁機搶走最後的香腸,「嗯嗯嗯,把握不住。」
102.
我把握不住紅羅賓關我屁事。
我能在工作時間把提姆抓回來加班就夠了。
所有精力都是加班不夠導致的,只要加夠了班,任誰都是乖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