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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霖掙扎、反抗,換來的卻是她幾乎發不出聲的無言的嘶吼。
她心中氣血翻湧,瞬間臉頰和耳根便漲得通紅。她有很多話可以用來反駁對方,但在此刻卻覺得那些話,沒有一點意義。
那根十二年前由封月親手系在她們之間的肉眼無法看見的線斷了。
她們再也無法重新系在一起了。
她身側垂下的雙手已經緊攥成拳頭,就連指甲深嵌進了肉里都不以為然。
封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邁著步子同她擦肩而過。
錯誤的事情經歷過一次就夠了,同一個坑封月絕不會跌進去兩次。
於是,直到封月檢查完身體又認真聽取了溫德爾醫生的診斷後,她再也沒有在醫院看見過嚴霖。
等到她起身準備離開時,溫德爾還很疑惑地問道:「Dyourwifeleavefirst?」
封月一愣,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溫德爾說的確實是「wife」這個單詞。
封月不知道是哪兒給溫德爾的錯覺,於是同對方解釋了她和嚴霖的關係,不過也只是說了她們只是「前妻」的關係,並不是溫德爾嘴裡的「wife」。
溫德爾對此倒是整驚大於意外,不過他還是同封月道了歉,並解釋了自己這麼說的原因。
封月這也才了解到,溫德爾確實是嚴霖特意請來燕京的,而對方也並不只去了德國一次。
直到封月回到車上,腦子裡想的還是嚴霖遠赴德國為她求醫的事情。
按照溫德爾的話來看,嚴霖上一次去德國的時間和她家裡出現一堆德國保健品的時間對上了。
封月記得那堆保健品是她媽特意拎到她面前,耳提面命讓她一定要記得吃的,說是她拜託一個朋友特意從國外帶回來的。
看來她媽這無中生友的友,多半便是嚴霖了。
封月雖然頭疼她媽收下嚴霖東西的行為,但她也能理解。
她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她自然也會嘗試用各種方法讓自己的孩子變得健康。
說到底這一切還是自己這個病惹的禍。
封月沒有辦法做到毫無隔閡的接受嚴霖的贈禮和關懷,所以她打算將那些保健品的錢還給對方。
不過這事也不急在這一刻了,等到她出國後再托人還,會清靜很多。
封月拿到了溫德爾醫生的檢查報告,她的身體狀況很不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回到家後自然也將這份報告單拿給了她爸媽看,兩位家長心裡對於封月能否長途飛行的擔憂這才消減。
他們已經聯繫好了封月遠在溫哥華的舅舅江平瑞,對方對於家人的到來自然也是一百二十分的歡迎。
於是在臘月二十八這一天封爸爸便將他這邊的所有親戚聚在一起吃了個飯,也對大家表明了今年會去溫哥華過年的安排。
封月的幾個姑姑雖然覺得有些不妥當,但她們也沒辦法左右封爸爸的意思。
所以,封月一家三口在第二天便接上了封月的外公外婆登上了前往溫哥華的飛機。
不過封月在離開前倒是和溫貞約了個飯。
她清楚地知道按照自己的計劃來看,她這次和溫貞的見面可能就是她們之間見的最後一面。
所以封月將這頓飯的地點定在了頌和灣的房子裡,她親手做了一桌子的飯菜來招待溫貞。
溫貞知道她要去國外過年,所以準備的新年禮物也一併給封月帶來了。
那個新年禮物不是別的,正是之前被傅思雪撿到的戒指。
不過為了讓自己的目的不那麼明顯,溫貞還帶了很多東西去打掩護。
封月不清楚那堆禮物裡面還夾了一枚藏著溫貞心思的戒指,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溫貞講的那些趣事上。
兩人對坐在餐桌旁,都喝了點酒有點微醺。
溫貞眼前的光有些模糊,導致她在看向封月時發現,封月在她眼裡被鍍上了一層金光,像極了神話故事裡聖潔無暇的神女。
溫貞因自己不著邊際的幻想發笑,封月疑惑地看向她。
不過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垂下眼睫忍下了自己心裡繁複的情緒。
溫貞可以說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後面溫貞對她的感情產生了一點意外,但這並不妨礙封月將她看做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這次去溫哥華過年之後應該還會和我爸媽一起出去旅行一段時間。所以我們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像這樣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了。感覺有點可惜……」
說著,封月望向了窗外,掩藏起了自己眼底真實的情緒。
溫貞一如既往的溫柔,「沒關係啊,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打視頻打電話,現在可是科技時代,異國而已沒多大事的。」
封月抿了抿唇角,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舉杯輕輕碰了一下。
「說起來,我們好像還真的挺沒緣分的啊,跨年的時候你在國外我在國內,這次春節了又變成你在國內我在國外了,我們好像一直在錯過啊哈哈哈哈。」
溫貞聞言,臉色一僵。她不明白封月這是隨口一說,還是在借著這件事委婉的拒絕自己。
她穩了穩心神,笑道:「這有什麼,只是今年過年是這樣罷了,以後每個節日我都陪你過啊。」
封月哈哈大笑,「好啊,那就先謝過溫貞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