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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月分神觀察著兩旁的環境,速度也漸漸降低,跟在後面的嚴霖也終於有機會前來追趕封月。
可野道終究是野道,它所暗含的障礙和危險遠遠超過認為開發過的雪道。
封月一分神,腳下就沒注意,猛地撞上了藏在鬆軟白雪中的岩石塊,整個人猛地撲向了前方,實實在在地摔在了雪地里,甚至還因為慣性而往前滾了好幾圈,連雪板都給滾得脫落在地。
「阿月!」嚴霖大驚失色,幾乎是不顧一切地加速趕往封月身邊。
封月被摔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都陷進了雪地里,因為有鬆軟的雪做緩衝她別的地方都沒什麼事,可她的右邊的小腿傳來了一陣劇痛。
嚴霖幾乎是一停下就脫下了腳下的雪板,然後跪撲到了封月身旁,「阿月!阿月!你有沒有事?還能動嗎?!」
嚴霖不敢隨意挪動她,雪場上最容易發生的意外可就是骨折。
封月滾了幾圈腦袋有些暈,聽見了嚴霖的聲音心裡也稍微有了點底,於是動了動手臂,掙扎著想要從雪地里爬起來。
嚴霖見狀,連忙扶著人的手臂將人從雪地里拽了起來,過程中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哪裡,封月瞬間悶哼了一聲。
「唔——」
嚴霖嚇得臉色驟變,手上也不敢使勁了,焦急地問道:「阿月,是傷到哪兒了嗎?哪兒痛?」
「腿、腿好像受傷了。」封月一挪動,就感覺自己右腿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嚴霖看著她痛得快要沒有血色的臉頰,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但她現在不能再嚇封月了。
「沒事,我們先出來,我才好看看你哪兒受傷了。」
封月點點頭,然後撐著嚴霖的手臂忍著自己小腿穿來的痛感,艱難地坐到了嚴霖脫下來的雪板上。
這裡的雪還算厚,一腳踩下去,大概能沒過嚴霖的腳踝。
她扶著封月坐下,然後將人的腿一併放平,然後摘下了自己的滑雪手套蹲在封月面前,「是哪只腳?」
封月腦門上已經疼得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她咽了咽口水,「右、右腳。」
嚴霖點點頭,然後伸手解開封月的滑雪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鞋脫了下來又將外面的滑雪褲往上撩開,被滑雪鞋遮住的腳踝展露在兩人面前,還有一道正在流血的傷口浸染了封月的襪邊。
流血的傷口不在滑雪鞋保護的範圍,不過好在傷口也不長,就是她這血將封月的褲腳染得有些嚇人。
嚴霖伸手輕輕摸了摸封月明顯有些腫起來的腳踝,「按上去是比較痛嗎?」
封月默默點了點頭。
「應該只是扭傷,比較棘手的還是你這個傷口。」說著嚴霖輕輕揭開被血浸染過的褲子,終於看見了下面的傷口。
封月的傷口估計是被雪裡的岩石給劃傷的,有滑雪褲和保暖褲做了一點防護,所以傷口不是很大,大概四五厘米的樣子。
嚴霖從包里拿出那張手帕,簡單替封月清理了傷口又做了一下止血,這才又重新將封月的鞋給她穿上。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呼出一口白霧鬆了口氣。嚴霖從包里拿出手機,想打電話求助,但很遺憾這裡一點兒信號也沒有。
嚴霖轉過頭便看見和她有著同樣動作的封月,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搖了搖頭。
「這裡是哪裡?不是滑雪場了嗎?」封月語氣里是藏不住的自責。
如果她當時同意和江茗一起坐雪車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她現在和嚴霖兩個人待在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連手機也沒有信號。
嚴霖也在後悔,如果自己在上高級道之前將雪道分布圖給封月看了,封月肯定不會走錯了。
「這裡是距離滑雪場最近的一條野道,不過看這樣大概也只能稱為半野道,我們滑的那條高級道是和這裡相連的,平時估計也有很多滑雪者為了尋求刺激從高級道滑過來。」說著嚴霖頓了頓,「抱歉,我拉著你上高級道的時候應該讓你先看看雪道分布圖的。」
「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非要滑下來的。」封月看了看天上越下越大的雪,還有逐漸變暗的天色,「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原路返回嗎?」
嚴霖看了看封月受傷的腿,搖了搖頭,「野道這個坡度我們是上不去的,我們現在只能往下走。」
「可……天快黑了。」封月喃喃道。
野道上是沒有燈的,如果她們要從野道下去,那麼她們很有可能在黑暗裡迷失方向,而且隨著天色漸暗室外溫度也會降低,她們很可能會被凍死在雪地里。
嚴霖看著幾乎沒有盡頭的雪道,心裡也有些沒底。如果她們長時間沒有回去那江照肯定會來找她們的,雪道都是有監控的,很容易就會發現她們走岔了來了這邊的野道,這樣她們很快就會獲救。
但是……
嚴霖看著越下越大的雪,心裡有些不安。這種大雪天雪場肯定會封場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輕易踏進野道,畢竟這種天氣很容易會引起雪崩。
一旦發生這樣的事,她們等在原地就是在等死,而且封月的傷口如果二次出血,在這裡可能會失血過多暈過去,而一旦在野外暈過去……
嚴霖不敢再想下去,但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封月見她臉色越來越差,心裡也逐漸不安起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