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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從經歷了上次在私廚門口的那件事後,封月對嚴霖的態度就沒有那麼抗拒了,而且嚴霖對封月所表現出的維護和在意兩位長輩也都看在眼裡。
他們明確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有沒有解決的矛盾和問題,所以江沺這才會提出讓嚴霖一起去的提議。
而封月會同意這件事,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嚴霖今天和她外公的談話。
她怕自己外出的這段時間裡,嚴霖會來找她家人說些奇怪的話,就像嚴霖當時問她外公的那個問題。
雖然嚴霖很大的可能是什麼都不說,但封月不敢賭。
封月自認自己的計劃很完美,她不希望嚴霖成為那個不安定的意外。於是,她只有在自己外出的這段時間裡帶上對方。
她只有親眼看著她,她才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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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確定了嚴霖後天會跟著一起去滑雪,所以嚴霖在第二天一早便起床收拾好自己了。
她在這邊什麼滑雪裝備都沒有,她今天得去提前準備。
在嚴霖坐上車準備開車去商場的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敲響了她的車窗。
嚴霖看著站在車外的人,臉上滿是驚愕,「阿月?」
她連忙降下車窗,看了看封月又看了看她身上明顯是晨跑的穿著,「你怎麼來了?是找我有事嗎?怎麼才穿這麼一點衣服?」
嚴霖連忙下車,在下車前又把車裡的暖氣打開。
封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沒有回答嚴霖的話,只是說道:「我有話想對你說。」
看著封月呼出口的白霧,嚴霖忙不迭地點了點頭,「好好好,那咱們上車說吧,外面太冷了。」
接著,嚴霖就將人推著坐上了副駕駛,然後自己才又小跑著去後備箱裡拿了一件厚實的羽絨外套重新坐上駕駛座。
「你先穿上這個,今天氣溫挺低的。」
封月看著塞了自己一懷的羽絨服,有些無語,她沒理嚴霖,反而問道:「你要去哪兒?」
「明天要去滑雪,我去商場買一點必需品,我在這邊什麼都沒有。」
封月看了看時間,然後揚了揚下巴,「那走吧,邊走邊說。」
嚴霖不清楚對方的來意,只能點點頭乖乖啟動車子,往商場的方向開去。
車內一時很安靜,嚴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現在就像一個正在等待審判的犯人,坐在她身側的封月便是決定她生死的審判者。
直到車輛開出一段距離,封月看著這條路上也沒什麼行人和車輛,這才開口說道:「我昨天之所以點頭同意你一起去,只是因為害怕你將我的所有計劃打亂並說出去。所以希望你對明天的行程不要有什麼誤會。」
言下之意就是,我對你依然不存在任何感情,所以不要做無謂的幻想。
嚴霖覺得自己被審判者判了死刑。車廂內氣氛凝滯,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指甲緊緊抓著方向盤。
「我不會。」嚴霖咬著牙關聲音沙啞地做出自己最後的陳述。
封月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而後又重新看向前方,「我不信你,我也不敢賭。」
嚴霖胸膛劇烈起伏著情緒有些激動,她一腳踩下剎車,由於慣性使然,兩人都被猛地往前送了一下。
車廂內安靜了好一會兒,然後嚴霖便聽著自己身側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封月打開了車門扔下那件羽絨外套,下了車。
車門重新關閉的聲音將嚴霖拉回現實,看著封月頭也不回離開的身影,嚴霖像是發泄一般猛砸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拿起副駕那件外套追了出去。
封月並沒有走遠,嚴霖就在車尾從另一邊追上並堵住了她。
封月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影,驚得往後微微仰了一下,「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我也並沒有耽誤你的時間,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我可以自己跑著回去。」
嚴霖死死地瞪著她,眼底翻湧著的情緒像是要把對方拆吃入腹,但嚴霖直到最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地將手裡那件厚實的羽絨外套給披在封月身上。
做完這一切,嚴霖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原本別在耳後的碎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她勉強擠出一個慘然的笑,像是在自嘲一般地說:「阿月,你真的很懂如何殺死一個人最痛。」
封月皺著眉,面色不虞,「你這話什麼意思?」
嚴霖沒有再回答她,而是伸手拉著對方的手腕,往副駕駛走去,「下次出來晨跑多穿一點,我送你回去。」
接著,封月梅開二度,又被嚴霖推上了副駕駛。
兩人一直到將封月送回家門前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封月下車後看著嚴霖駛離的車影,心裡微微有些煩躁。
而嚴霖開著車一直往前,但卻沒有再往商場開,而是徑直開回了家裡。
既然封月已經說了帶她一起去是無奈之舉,不被歡迎的她,也沒有必要去期待這一次出行了。
她的期待,大概也是一種會給封月帶來困擾的情緒。
嚴霖打開了家裡所有的供暖設備,甚至走進浴室打開了打開所有的熱水,任由源源不斷的熱氣充斥整個浴室。
她曾以為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就算不能讓封月回心轉意,也至少能讓人對她的信任能多一點。
可封月在車上看向她的那個眼神告訴她,她做的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