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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月亮,你幹嘛還和她結婚啊?」傅思雪皺著眉,明顯是對嚴霖這種做法不太贊同。
嚴霖掐滅自己手裡沒剩多少的菸頭,「結婚是她提出來的。」可就在她話音剛落,她整個人便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僵硬得一動不動。
傅思雪嘆了口氣,剛想說她幾句,便發現了她的異常,直起身子詢問道:「阿霖,你怎麼了?」
嚴霖張了張嘴,但她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怒睜著的眼眶已經有點發紅的趨勢。
「阿霖!阿霖,你回回神!怎麼了!」
嚴霖目光在傅思雪臉上聚焦,然後啞著嗓子說道:「她,她問過我同樣的話……」
傅思雪皺眉不解。
「我想起來了……結婚紀念日那天晚上,她問過我同樣的話,問我如果不喜歡為什麼還要和她結婚……」
傅思雪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結婚,是你要求的……」
傅思雪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兒,這才蹦出一句中氣十足的話。
「艹!」
傅思雪來回踱著步子,想罵嚴霖幾句吧,看著她現在魂不守舍的模樣又開不了口,但不罵幾句吧她又為封月感到不值。
「我說你啊,是不是糊塗啊?!我看你才是真的知道怎麼殺一個人最痛哈。」傅思雪愁得撓頭,「你真的是殺人誅心,月亮能忍你這麼久實屬不易!」
「我記得,我那晚在外面應酬,喝了酒,她在家裡準備了好多飯菜,一直等我等到半夜……我還說了那樣的話……」那句話像鑰匙一樣,勾起了嚴霖那晚所有的回憶。
「那你第二天就沒想過去道歉?」
嚴霖愣愣的,「我第二天要去國外出差,很早的航班……」
「所以你就走了?」
傅思雪看著嚴霖沉默的模樣,心裡有了答案。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阿霖,如果我和你不是閨蜜,我現在已經和你動手了……」
傅思雪不理解,明明在初高中時候,嚴霖的性子還沒有這麼冷,也還沒有這麼呆。現在真的是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而外,幹啥啥不行,惹老婆生氣第一名。
兩人是藉口出來上廁所的,所以也不好在外面多逗留。
經過這麼一茬,傅思雪是真的心疼封月,她甚至都想在旁邊勸嚴霖把離婚協議給簽了。
她是嚴霖的閨蜜不假,但她也希望封月能幸福。
於是,這一餐接風宴,傅思雪這個主角吃的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蠟。
不過期間她和其他幾位聊得倒是很愉快。
除了嚴霖。
嚴霖此時愣愣地坐在那裡,滿腦子都是傅思雪對她說的那番話。
其實嚴霖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在那場溫泉旅行對傅思雪說過這樣的話,原來自己那個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封月對她的心意。
可自己怎麼會忘呢?
嚴霖仔細地回憶著,那時候她的生活中除了學習就是學習。而封月,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一直跟在她身邊,時間久了,她便將這當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忽略了封月本身的想法。
因為沒有人會對自己本身的「習慣」產生喜愛或是厭惡的情緒,「習慣」是人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因為她知道,就算傅思雪也離開了,封月也不會離開,會一直陪著她。
可現在封月拿出的那紙離婚協議卻明晃晃地告訴她,封月是會離開的,只要封月願意,她們可以沒有任何瓜葛。
而她嚴霖,會被拋在原地,永遠失去封月。就像上輩子那樣,永失所愛。
至於嚴霖的「習慣」,這和封月沒有任何關係,這是嚴霖一個人的事情。
封月坐在嚴霖旁邊,看著她整個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心裡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說傅思雪回來了,最高興的應該是嚴霖這個發小閨蜜才對,結果現在卻完全在她臉上看不見一絲喜色。
不過封月也不打算管嚴霖的閒事,或許放在以前她還會主動去揣摩嚴霖的心思,但現在不會了。她和嚴霖註定要分道揚鑣,她不願意也沒必要再去管這種事了。
散場的時候傅思雪和大家留了聯繫方式,就連溫貞的聯繫方式她都留了,她的理由是,她自己有些美女收集癖。
嚴霖的司機早就在外面等著了,本來是要坐溫貞的車回家的封月便只好坐上了嚴霖的車,畢竟她們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一坐到車上,封月原本還笑盈盈的面容冷了下去,而坐在一旁的嚴霖明顯是有些坐立不安。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下了車,也是封月率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嚴霖有話要對她講,於是便快步追了上去。
大概是晚上九點多了,劉媽早就已經休息了。
封月打開門,伸手往牆壁上一按,客廳的燈便全亮了起來。
「阿月。」嚴霖關上門,喚了封月一聲。
封月知道她在路上憋了一路,於是索性便將自己的藥拿出來準備吃。
「有話就說吧,我吃個藥。」
嚴霖摸不清楚她的脾性,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有沒有在生氣。她覺得自己在商場察言觀色的能力在遇上封月後像是失效了一般。
嚴霖站在封月旁邊,身前不斷糾纏在一起的手指暴露了她無措的心情,「阿月,我、我想給你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