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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可有點猶豫,蹙著眉頭,不知道那些事情要不要說。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鍾玥撇嘴道。
簡可把剛剛張詡和她的對話複述一遍,講完有點口渴,想了想要說的還是蠻多的,挺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喝完用舌頭濕潤有點乾燥的嘴唇,才繼續開口說:
“我還了解到,鍾阿姨和王阿姨高中就是同班同學,且三年都是同桌。大學鍾阿姨去了浙大中文系,王阿姨分數差了幾分才去了第二志願。但也都在杭城,會經常見面,直到王阿姨突然結婚,她兩關係陡然直下。後續你也知道了,大部分人的說法是鍾阿姨大學就和張詡戀愛了,當時他們兩個走的極進,且傳出的緋聞都彼此默認。但後來王家出事,王阿姨和張叔叔才被迫聯姻,變成現在的爛帳。”
簡可把知道的一口氣交代完,屏幕那邊的人陷入沉默,眼神有點迷茫。
“目的地在您右側,導航結束。”車載GPS響起,打斷了雙方的思緒。
“合同我不簽,但等快開學我搬進去借住。長輩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參與,就算有別情,現在也沒意義了。”鍾玥看著智能系統停好車,打開車門走進夜色。
路燈微弱的光線映在臉上,顯得面色更加深邃,眼神里露出的些許黯淡讓人心疼。
“乖,別想那麼多,我們早就不分彼此了,我媽媽也是你媽媽,好嗎。”
鍾玥終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知道對方在安撫她,當然她也相信。
用手環打開別墅大門後叮囑道:“知道啦,記得明天的約定哦。”
“原來不是約會呀,小不開心。”簡可說完還做了個委屈的動作。
被這樣一打混,鍾玥的緊張減緩大半,哼了聲掛斷通話。
步入浴室,躺在浴缸里。
泡泡遮住曼妙的身軀,半遮半掩更顯美色。羊脂玉般的肌膚與水同色,如同凝脂點漆、潔白細嫩。
幼時的很多事情已經記憶模糊,我十歲之前無疑是快樂的。
她無疑是好母親,並不嚴厲,做錯事情會引經據典教導我。
平常非常冷的性子看到女兒會喜足顏開,抱起我放到腿上,雙手環住。
臉埋在我的秀髮里,會露出難得的嬌態,顯露一絲脆弱。
我會經常親媽媽的臉蛋,用稚嫩的嗓音說:“媽媽,我好喜歡你~”,然後臉貼著她的脖子輕哼著撒嬌。
媽媽會喝著咖啡,看看書,寫寫文章,享受寧靜的時光。
如果沒……
——
一滴淚珠盪在水面上,激起漣漪,一圈一圈的漾開。
*思念的滋味就像喝了一大杯冰水,用很長的時間流成熱淚。
時間會慢慢沉澱,有的人會在你心中慢慢模糊,有的人會更加深刻。
但就算明知該從被愛過中獲得勇氣,不能深陷泥潭,但又談何容易?
鍾玥不知道何時能夠原諒自己,可能是永遠。
她因為怯懦間接的害死了最愛的人。
但人應該以史明鑑,原不原諒是一回事,她不能再因為膽小懦弱而傷害到愛她之人了。
————
簡可走下樓,張詡在花園裡面修剪著花朵。
他個子不高,約莫170出頭。
氣質溫雅,寸頭乾淨清爽,穿著正裝,束著領帶,風度翩翩。
實屬想不明白,這樣一個男子,在妻子孕期出軌,而且看似從未有悔過之意。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嗎?
院子裡月季花競相開放,紅的像火,藍的像紗,白的像雲。
香味清香怡人,沁人心脾。
與院子常種的月季迥然不同的是,內側角落種滿了向日葵。
夜色深沉,白日的金黃看上去暗淡了許多。
張詡察覺到後面有人,側目而視,手上還沾著褐色泥土,看簡可視線望著向日葵,臉上滿是懷念,非常溫柔的開口:“這花很像她。向日照君,是美好的象徵。”
簡可沒接話,把手上的文件夾遞給他說:“這個房子我不能要,但是過幾天快開學了我會搬進去。”
“也好。”張詡仿佛早已預料,一點不意外,眉開眼笑地說:“我去拿鑰匙給你”
說完跨過竹欄,大步流星的走向屋內。
草木多的地方,蚊蟲也多,站著這麼一小會,腿上多了好幾個包,趕緊關上門。
她沒壓抑住癢意,用指甲撓了撓,白皙的皮膚出現幾道紅痕。
過了一會,張詡小跑著走下樓梯,把一張電子卡遞給她:“這是秘鑰,刷門進去之後可以在中端新建子帳號,管理員密碼是20020408。”
點了點頭應了一聲,把張詡得囑咐發給了鍾玥,若有所思,這個數字沒記錯是鍾阿姨的生日!
關係好到如此地步嗎?還是說王月華其實有不可告人之心?
收到信息的鐘玥按下吹風機的按鈕,避免巨大的風聲打亂思緒。
她也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些行為是愛屋及烏倒也說的過去。
從見面起故事發展就和她想像的天差地別。
用手捏了捏眉頭,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
頭髮吹至半干,夏天的好處就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