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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慧,你不是也說了,想要有個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嗎?」
林優優能感覺到對方身體的顫抖。
或是憤怒,或是怨恨,或是恐懼。
女人腳上那雙沾血的繡花鞋,已經向人訴說了曾經的苦難。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企圖用這樣的苦難來要挾她。
即使因為過於激動,臉上的傷口隨著棉線的牽扯愈深,血液不斷地往下流,她衝著火焰那頭模糊的身影大聲詛咒:「去死,去死,你們統統去死!」
灼燒的紅綢緞的搖晃著,她用力地扯著,全然不顧被連帶下來的房梁,會不會導致整個房屋的倒塌。
像是她的人生,被毀得殘破不堪。
耀眼的火光又像是要給予她的新生。
小小的一團的從火中撲了上來,想要緊緊地抱著已經癲狂的女人呢,就像她進來時見的那樣,企圖跟它那卑劣的父親一樣,捆綁住這個可憐的女人。
它喑啞難聽的聲音哭喊著,它在拼命地呼喊著,企圖喚起女人的母愛。
可最終女人冰冷的目光比在它身上灼燒的火焰還要疼痛。她伸手用力地將其推開,冷漠地吐出一個字:「滾。」
鬼嬰的尖叫聲被淹沒在焦木倒塌聲中。
而那個癲狂,以愛之名一直傷害別人的男人,卻始終默不作聲。
在房屋完全倒塌之前,林優優他們與鬼新娘一同逃了出去。
外面原本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屍體瞬間成了枯骨,零散地倒在地上。
院子中還站著一個男人,是那個跟他們一同進來的通關者。
林優優一愣,發現自己記起來了一切。
鬼新娘王慧,李兆唯一能掏出的真心,還有副本,一切的一切。
他們一開始陷入的是鬼新娘的記憶,也是鬼新郎對王慧不願一家團聚的懲罰。他將女人困在那些難堪的過往當中,讓她一遍又一遍地體會痛苦。
而李兆,則一直都存在曾經他給予王慧的定情信物當中。
信物不是真玉,卻是李兆能掏出的所有,裡面還放著自己的一顆真心。
當年在李兆兩難之際,鬼新郎趁虛而入控制住對方,以李兆的身份欺騙王慧,同她在一起,並且讓她懷上了鬼嬰。
一開始的王慧真的以為李兆背叛了自己。
被家人毫不猶豫的賣掉,即將陪葬的死亡,以及愛人的背叛都讓她痛不欲生。但王慧始終沒有放棄,任何一絲能活下去的機會。
直到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詭異的成長速度,急速地吸納她所有化為自己的養分,還有張家人明知道她有孕之後仍舊指明要她的執著。
王慧知道自己被騙了。
情郎還是情郎,她不是一個人。
沉浮的黑暗世界中劃破的天光,她沒有來得及抓住
拿到錢的李兆在回去的路上意外死亡。
下葬的當日,張家人命人剖腹取鬼嬰,她的血浸染了身上的紙花,還有她繡著金絲花紋的繡花鞋。
之後她再被葬入棺材當中,活活痛死在裡面。
怨念極深的王慧成了鬼新娘,待在外面沒有張少爺,沒有鬼嬰的一方淨土,被困在回憶里究其一生掙扎。
那裡是背叛她的父母,拋棄她的情郎,漠視她痛苦還祝福她的街坊鄰居,以及如惡鬼般的張家人。
王慧恐懼他們。
為了懲罰她,張少爺每次能救王慧的節點,全是在她飽受痛苦之後。
可身為普通人的李兆,或許他不夠富有,不夠勇敢,將自己藏在當初的定情信物當中,想要為自己身處痛苦中的愛人做些什麼。
驕傲自負的男人,自然看不起這個情敵。
卻不曾想到,他一直藏在裡面,成為通關者的生機,也成為王慧的念想。
而現在這個念想,碎了。
記起來一切的林優優掌心泛疼,是她握得太過用力了些,碎片的稜角將她的掌心劃破。
李兆在那一刻,用自己換她活了下來。
攤開的掌心,是帶血的碎片。
林優優不敢看王慧,她明明叮囑過曹向陽不要弄壞假玉,現在卻因她而碎。
如果不是她想用假玉安撫狂躁到失去理智的王慧……
冰涼的指尖輕輕地捻起她掌心中所有的碎片,一點一滴,手指的主人都小心翼翼地保留好。
王慧的眉眼不再是原先的凶煞、痛苦,而是更為平靜,卻讓人難過的悲傷、哀愁。
她捧著那些淺淺亮著的碎片咿呀地哭著,就像是個失去自己心愛之物的小孩。
少女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對方,只能悄悄退至一邊,等對方平復下來。
腿上突然多了束縛感,被嚇到的林優優本能反應,差點把抱著自己腿的男人給踹開。
脫離危險狀況的曹向陽正抱著她的小腿哇哇大哭:「優優,叔叔我啊,太感動了,就算不記得我,你竟然還想著救我。」
「不愧是我人美心善的小太陽,叔叔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還好我聰明,差點清白都要搭在這個鬼地方了。」
雖然眼下沒有熟人,但還有另個通關者在場。林優優紅著臉,想要扯起曹向陽的,但發現自己用了力竟然沒把人拉起來:「曹叔叔,你快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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