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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硝煙味漸漸瀰漫起來。
人類的驚叫與建築毀倒的聲音交錯,還有驚懼下響起的喇叭聲，構成了一片混亂的現場。
鈴木悟和迪米烏哥斯就這樣看著底下的情景，打鬥中移到了偏僻的位置後,沒人注意這對本該激烈戰鬥起來的敵人。
本在場的人們聽從莫莫伽的安排離開了，尸魂界的後援還沒趕到,死神們的力量雖然不弱，可是和百年前一樣，因力量體系不同，在攻擊惡魔時的有效力度被大大減弱。
不過，某些受炎獄造物主驅使而來的邪惡妖怪還是這個世界的本地產物，所以在妖怪上,死神的攻擊還是很有用的。
即使力量有限，但能夠被看見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他們可以指揮人們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避難,比起目前還對此時狀況一無所知十分慌亂的人類們，面對惡魔們也還是有一定的抵禦之力的。
可不久前還是死神的黑崎一護,卻格外的感到自己的無能。
朽木白哉奪走了他來自露琪亞的力量，所以他現在已經不能算得上是死神，僅僅作為被脫離身體的魂魄而存在，當然,他一樣可以引導其他慌亂的人，因為他不是第一次見到怪物,也對事件的始末有所了解。
但是,沒有力量，就很難保護他人。
已經有人在戰鬥,他就該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可死神阻擋不了全部怪物的步伐,他的面前也就仍然會面臨來自敵人的困境。
身後的人在恐懼，在發抖，即便自己在揮刀、原本無助害怕的人類於絕望中爆發反擊，事態也沒有出現任何好轉。
當力所不能及的時候，沒有人有餘力去關注其他地方發生了什麼，自然，面對那些惡魔就感到格外棘手的死神與滅卻師，此刻也尚未來得及分神注意到角落的事件。
至少滅卻師在被治療後還有一戰之力。
現場一片嘈雜，就算求救也不一定會有人聽見，甚至根本沒有人能夠有餘力來到這裡，也消滅不了眼前的這頭怪物。
可難道就這樣認命絕望了嗎？
莫莫先生也沒有死神的力量，自己一開始也沒有死神的力量，可是對方還能夠與惡魔達成交易，在今天繼續劍指亞達巴沃，而自己失去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以後，就什麼都做不了了嗎？
身後的人會被殺，老爸和妹妹們可能正面臨危險，整個空座町都危在旦夕，甚至不知道範圍只在這裡還是在全國，又或者更大。
不能夠只做到這樣，不能止步於此，如果什麼都保護不了，手上的武器有什麼意義？
一百年前的莫莫伽一定也是這麼想的，變弱又怎樣？敵人既然近在眼前，便只有揮刀一條路。
握著刀，就要砍向意圖毀滅守護之物的敵人。
橘色短髮的少年死死盯著眼前的怪物，臉上逐漸有面具形成。
「到時候了嗎？」西服的小嬰兒見到自己寵物的變化，抬起頭，往未來十代目的方向而去，周圍混亂而出乎意料的情況讓他頗感複雜地皺了皺眉。
這種生物……所以，妖怪是真實存在的了？
其實他知道澤田綱吉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但見到未曾見過的生物還是讓人驚訝，Reborn一邊
將顯而易見的事實踢出腦海，一邊出現在澤田綱吉的面前。
褐色眼眸的人類少年此時有些狼狽。
莫莫伽說過了，讓他和黑子找個安全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幫不上多少忙，那糟糕的運動神經別添亂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所以一開始他是聽話的。
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應該說，倘若他能夠只關注自己的安危的話，要做到這一點是很簡單的，但是他做不到。
正是因為他們都做不到，黑崎一護才對自己感到無能，澤田綱吉也一樣。
當鋼筋在怪物的隨手舉動下朝無辜的路人倒下時，他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壓到眼前人的身上，身體比大腦更先一步地往前推開對方。
他很幸運，躲開了鋼筋，卻也由此暴露在了怪物的視野中。
澤田綱吉不知道這是妖怪還是惡魔，他分辨不出來，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跑起來，被他推開而跌落在某片被掩蓋的陰影中的人就會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
不能逃、不能跑，就算會再犯平地跌倒的廢柴毛病，他也要直面這隻怪物。
莫莫先生也在戰鬥，哪怕是狼狽弱勢時面對惡魔，也依然爭取了百年的和平，付出無法想像的代價也依然堅毅地站在這裡，和那隻惡魔戰鬥著。
沒有努力過的人，沒有資格理直氣壯地說一敗塗地就是難以避免的失敗結果。這是莫莫先生教給他的。
何況，這一次他也失敗不起，這不是考試成績的不及格分數，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退縮躲避毫無用處。
棕發的少年站起身來，帶著一身的塵土和些許擦傷。
Reborn到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澤田綱吉這時的模樣，狼狽，但眼中卻發著亮。
第一殺手身上名為列恩的寵物再次變化，未來的彭格列十代目頭上燃起火焰，這一次不是因為他的家庭教師朝他開槍，也沒再出現讓人尷尬的形象。
那簇火燒得熱烈又安靜。
「請安茲大人降罪。」確定所處地方安全後，大惡魔摘下面具，朝處於戰士形態的支配者半跪下來。
鈴木悟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迪米烏哥斯在說什麼，他還在擔心這位智者的責怪，腦海里組織著挽回自己今天錯誤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