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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就建議你嘗試襲擊行為分析部?」挑了挑眉,諾埃爾還是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就那麼任由對方抓著了。
艾西爾搖了搖頭,接下來的話說的有些侷促,「他建議我好好地了解一下你……叫我坦率一點,再行動力加強些。」
「……」諾埃爾有一瞬間短暫的沉默,動了動被抓著的手,表情中似乎沒多大意味,語氣說不上是好是壞,他說:「我以為你以前已經夠坦率了。」
任性到坦率的地步,行動力就更是不用說了。
小少爺還是放開了面前兄長的手,諾埃爾垂眸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沒有再看向對方,只是問道:「那個醫生是叫萊克特?」
這建議真是效果上佳的催化劑,連一個思想保守的巫師都被催化成了單打獨鬥的恐怖分子。
艾西爾回復了肯定的答案,「他還說,他很想見一見你。」
聞言,淺棕色短髮的側寫師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抬眼看向了對方,濃長的睫毛弧度漂亮,虹膜綠如湖水,他提議道:「那不如我們現在就去見他好了?」
這個時候,對方其實並沒有笑,但是僅僅是這樣看著自己,眼睛裡面完整地呈現出自己的身影,哪怕表情里一點都看不出來任何多餘的情感,可只要是這個人,他就毫無抵抗力。
他點了點頭。
他們離開bau的時候時間正是晚上,雖然現在他們也聊了一會兒,但也一樣是當天晚上,如果是普通人要在這個時間說去巴爾的摩就去巴爾的摩,那就並沒有那麼方便,可這兩位是巫師,這個時候說要去巴爾的摩,那就真的是說去就去的。
艾西爾拜訪漢尼拔的時候一直都是以類似病人與客人之間的身份的,因此兩人見面的地點也多是在對方算是工作的地方的,這時要拜訪,也一樣是到了這裡,但是顯而易見,這個時間,萊克特醫生自然是不會在工作的。
所以他們算是白來了一趟,並沒有見到那位據說很有權威的心理醫生。不過那是對於艾西爾來說,對於諾埃爾來說,至少他知道了這位醫生的全名以及工作的地方了,也不算是完全的白跑一趟。
這樣的結果就是,他們並沒有花多少時間的一來一回以後,最後還是又回到了這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其實也不是真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畢竟房間擺設分布明顯是酒店裡的,那麼印有酒店標誌的東西總是有的,只是諾埃爾到了匡提科以後,對於酒店的信息就沒有旅遊的時候那麼了解了。
但有標誌總比沒有標誌來的好一點,好歹出去以後也能查得到。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問題在於,現在是晚上了。對,重要的事情還得再說一遍,現在的時間,是晚上了。
打算要前去拜訪的萊克特醫生都似乎休息了,這個時間也該是要休息了,可是以目前的情況,要安心休息那實在有點太難為諾埃爾了……這麼一說,這位小少爺真的是一貫就善於來為難自己。
事實上,現在所有事情都搞清楚了,諾埃爾唯一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只有如何離開的問題了,艾西爾……總不能交到bau的手裡,可如果要是交給魔法部,那與不交也沒什麼區別,何況他自己現在的處境就不太適合回到巫師界去。
所以比起如何離開,更加讓人困擾的是艾西爾的問題。
艾爾都離開了,如果他……
清透的碧眸里升騰起了墨黑的色澤,暗沉得像有黑暗浸染,垂下的眼帘阻擋了這全然不善的眼神,淺棕色的短髮極為純良地緩和了一切的負面,似乎一切都還是溫良乖順的模樣。目光垂落在微微翹起的食指上,纖長白皙得有種乾淨無染的錯覺,就連指甲都是圓潤無害的視感。
「你做的很好。」溫柔勸慰的女聲仿佛又在耳邊響起,在殺意肆虐的時候平息了一切的衝動,懷抱還溫暖如初的幻覺。
那個時候還全無水色蔓延的眼眶,卻在這個時候酸澀起來,泛紅了的眸子像是塗了清淡的眼尾紅,艷麗得如有胭脂上色。他收緊了手指,眨了眨眼終於回歸原本的面色,未有任何不當的變化神色。
「艾西爾。」棕發綠眸的側寫師這麼開口,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
諾埃爾抬起頭來,看著轉過頭來的少年,勾了勾嘴角,在那張清麗的臉上全是恍若無雙的姿容,他問道:「你知道萊克特醫生為什麼想見我嗎?」
小少爺歪頭思考了一會兒,不確定地答道:「可能是因為我跟他談了你?」
於是那容貌過於好看的探員唇邊的弧度有上揚了些許,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正確與否的看法,只是接著問道:「那你知道我又為什麼想要見他嗎?」
這一回小少爺連思考都沒有了,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因為我有點生氣。」他這麼說,臉上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跡象,但是正因此,反而讓艾西爾愣在了原地。
「不止是萊克特醫生,就連你也一樣讓我生氣。」這話說的一點都不留情面,可諾埃爾認為十分符合自己的心情。
在諾埃爾還待在伊夫林家族的時候,他基本很少會表達自己對於對方的不滿,當然,就算是這樣他相信艾西爾也一樣可以清楚自己的態度,畢竟當時他還是低調做人的路線,對於備受愛的主家小少爺,自然是不會在明面上表達不滿的。
至於後來,那就連見面都基本沒有了,那更別說表達不滿了,當然,這個家族所遭遇的一切完全足以表明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