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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還挺賊,跟這套我們的話是吧。昨天我早早的就被那女人給趕了回去,但其實我壓根沒睡著,我的屋子離那女人的房間最近,那屋裡啥動靜我聽得一清二楚。」
洛宇嚴肅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李忠海曖昧的笑笑,「我聽見那女的後來又招了個男的進去,倆人玩的挺嗨,那女的叫喚了半宿,心肝兒寶兒的亂叫,聽得我老臉都紅了。本來我也以為那是李小哥。現在嘛……」
他看著寧塵笑而不語。
寧塵也笑。
「你憑什麼覺得是我不是他。」
李忠海上前拍拍他的肩,寧塵瞥了他的爪子一眼,沒動。
「這不是你自己交代的麼。你先賊喊捉賊的嚇唬了他一通,就是怕他跟你爭寵是吧?我這種中年大叔你是不怕競爭不過的,不過這倆小鮮肉就不一樣了。」
寧塵微微一動,李忠海就加大力氣按住他。
「哎,別急著狡辯,聽我說完。其實兄弟你真不用這麼跟我們耍心眼。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等我們都出去了,要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小陳你格局小了。」
寧塵抿著唇微笑。
「受教了,李哥。」
李忠海用力的拍打他的肩膀啪啪作響。
「哎,這就對了嘛。都說了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蚱蜢,這種小心眼可不興耍了啊。」
寧塵臉上虛浮著意義不明的笑容。
「所以你就憑我這幾句話就認定了,昨晚陪那個女人的是我?」
李忠海見他還想垂死掙扎,露出了必勝的表情。
「小陳你自己不知道吧?你身上有股子味道。」
「味道?」
洛宇和李宣面面相覷。
「什麼味道?」
李忠海眼底精光畢現。
「是一種香味,這種味道我只在那女人的房間聞到過。你說你是不是大意了。」
寧塵明顯一愣,本能的抬起胳膊聞了聞。
洛宇表情變得十分精彩。
「陳哥你……」
寧塵意識到自己上了老男人的當了。
他垂眸苦笑一聲。
「這樣啊,那我還真是大意了。」
李忠海十分寬容大度的表示。
「剛才我也說了,這點破事兒對男人來說根本不算啥。你們倆小子不許因為這個對我們小陳有意見啊,誰還沒點小自私的情緒不是,這都不是事兒。」
他倒是白撿個老好人當。
寧塵被擺了一道,自覺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於是沉默的不再說話。
可在別人看來,不解釋就是默認。
「陳哥……」
洛宇眼巴巴的看著他,流露出了輕微的受傷的表情。
寧塵移開了視線,空氣中瀰漫著尷尬。
還好這時午休時間結束,所有人各自回房。
寧塵順從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安靜的環境更利於他冷靜的思考。
李忠海的話倒並非完全沒有意義。
至少他提醒了自己,這個房間確實有問題。
寧塵走到四仙桌旁,揭開銅香爐的蓋子。
馥郁的香氣迅速瀰漫開來,他感覺一陣眩暈。
定神穩住心緒,他從容不迫的拿起手邊的茶壺,一股腦的將水灌進香爐里。
清水混雜著菸灰四流,桌子上一片狼藉。
寧塵冷笑著甩開手上的茶壺。
精巧的紫砂壺砸在地板上碎成了八瓣。
寧塵從容的走回架子床邊躺下。
怪不得他怎麼睡都覺得頭痛,又頻繁的做詭異的噩夢。
原來是被人用了藥。
愛薇將少量的致幻藥物混在香爐里點燃,導致他心神不寧,噩夢纏身。
這恐怕只是徹底摧毀他的心理防線,進而完全控制他的第一步。
如果他沒有發現香爐的貓膩,藥物的劑量會一點點的加重,直到他分不清噩夢和現實,直至精神崩潰……
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多好就是了。
對方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察覺到了香爐的問題,下一步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他還真有點期待了。
寧塵枕著胳膊仰躺著,復盤著午休期間發生的一切。
似乎有人已經按捺不住,想要殘害同類以求自保了。
寧塵閉上眼睛,放鬆身心。
身處這麼複雜又危機四伏的環境,他急需要真正的休息調整以確保腦子的清醒,儘量不行差踏錯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極其輕微的咔噠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寧塵。
他迅速睜眼,坐起身來。
按在錦被上的手心有點硌得慌。
他抓起那個異物,重新躺下,順便用被子蓋上了自己。
被子留了一條縫隙,讓光能透進來一點。
寧塵鬆開手,看清楚掌心的東西。
那是一張裹著小石子的紙。
橫格條,是最普通常見的作業本的紙。
他小心的展開紙條,上面是用鉛筆寫下的雋秀的小字:小心李忠海。
寧塵略作思索,將紙條塞進嘴裡嚼了嚼強行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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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晚飯時間,用餐人數變成了7。
寧塵隔壁的位置,換成了43號李宣。
而李忠海,坐在了他的對面。
剛一落座,李忠海就祭出他一貫憨厚的笑容,對著寧塵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