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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瞪眼,何初陽也梗直了脖子,兩個人鬥雞一樣互相怒視。
寧塵清了下喉嚨,看著黎嘯。
黎嘯不情不願的收回了眼神,低頭塞飯。
見他老實了,寧塵才轉向何初陽。
「給呂方仝的資料,方便多備一份給我們麼?我覺得她不像是會做無用功的人。」
有黎嘯對比,何初陽看寧塵都覺得順眼多了,馬上痛快的表示沒問題。
「可以,3點之後你上來我辦公室拿吧,那時候老孫去開會不在屋裡。」
「說起來,我的權限開的也不高,你的帳號能看到兩年內血內全部患兒的情況麼?」
何初陽端起碗喝了口湯。
「不止,我們化驗科不僅有血內患者的資料,全院各個科室病患的都看得到。不過化驗科開的權限和你們的不一樣,只能看到部分化驗信息,要想看關於某個患者更詳細的資料,只能登你們田主任的帳號看。不過……」
他頓了下,猶豫了幾秒。
「沒什麼,應該不重要。」
寧塵沒在意他的有所保留,只是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這兩年的住院患兒里,有沒有一個叫余談的孩子,或者玉潭?大概就是這麼個發音。」
「余談?」何初陽擰著眉想了想,搖搖頭,「沒印象,我這邊不負責患兒,即便是有我也不記得了。這樣,我回去系統里搜搜看,如果有這麼個名字的話,資料我列印出來一併給你。」
何大夫的配合已經可以說明很多事情了,寧塵慢慢的對他放低了些防備,笑著致謝。
「多謝。」
何大夫快速的瞥了斜對面的黎嘯一眼,笑得很禮尚往來。
「客氣,都是盟友,應該的。」
寧塵忽然轉向黎嘯。
「你那會兒說發現了一些事情,是什麼?」
這事黎嘯本來是準備等何初陽離開後才說給寧塵聽得,可看他現在這意思,倒像是故意要問的。
黎嘯十分默契的配合。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從昨天開始,就一直隱隱約約的覺得四樓的那小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就是一直想不起來。直到今天上午我和他爸爸走了個照面這才想起來。這人我認識。」
何初陽有點懵。
「誰?四樓的小子?」
寧塵反應的很快。
「你是說蔡祖光?」
「對,就是蔡祖光。」黎嘯點點頭,「確切地說,我認識的不是他,是他的哥哥。」
蔡家珠寶行業起家,從蔡祖光爺爺那輩起就是珠寶大亨了,他是實打實的富三代。蔡家家大業大,人丁卻不興旺。
他爺爺那輩還有兄弟兩人,到他爸爸這輩就只有這一個男丁了。
蔡景年過三十才得一子,就是蔡祖光,沒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罹患白血病,怪不得蔡家上下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多方打聽得知東兒所的闞英吉從美國進修回來,帶回了國際最先進的治療方案,所以才急著將孩子送進東兒所進行治療。
但其實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蔡家這一代並非只有蔡祖光一個孩子。
蔡景早年風流,露水姻緣一大堆,欠下了不少風流債,大多數都被他用錢擺平了,卻沒想到還是有個漏網之魚,就是蔡祖光的哥哥。
這個孩子的媽媽是個十分有氣性的女人,知道蔡景不準備負責,直接就單方面斷了聯繫,生下孩子後自己撫養長大。
直到蔡景發現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子可能治不好,要夭折,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個滄海遺珠呢。
於是蔡景做了兩手準備:一方面積極為蔡祖光治療,另一方方面暗戳戳的開始接觸自己的這個私生子,隨時準備蔡祖光不治的話,就接外面的這個兒子回家。
這種八卦秘辛,黎嘯是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他哥哥曲濤,是我的大學同學。」
還是那種說不上關係多密切,但平時也偶爾會約著一起出去喝酒的同學。喝多了曲同學忍不住向周遭好友大吐苦水,於是這點家族秘史也就被他這麼給抖落了出來。
雖然黎嘯不太喜歡八卦別人的家事,但曲同學的身世實在是有點狗血,所以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曲濤和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長相上是有三分相似的,但此時的蔡祖光年紀太小了以至於黎嘯到現在才認出來,這位就是曲同學那「嫡出」的親弟弟。
何大夫看著一副成熟睿智的模樣,沒想到一聽到豪門八卦,飯都顧不上吃了。
「後來呢,你那同學繼承到渣爹的家業了麼?」
黎嘯用筷子戳著剩菜葉子,頗有憾色。
「沒有,他爸以為他弟弟沒救了才對外宣布了他的存在,誰知道那孩子福大命大,竟然活下來了。所以後來就尷尬了,曲濤的媽媽本就對蔡家心懷不滿,那肯定是不願意兒子給人當備胎的,到這會兒說什麼也不肯放棄蔡家的繼承權了,非要蔡景給兒子一個名分。」
「蔡家的女主人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普通人,自然是不願意私生子來和親兒子分家產的,於是兩邊打的十分熱鬧,我爸說當年鬧得滿城風雨的,好多人都知道他們家的破事。最後曲濤還是爭不過,被他爸打發著去英國留學,和我一樣有家不能回,在海外飄了快十年,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