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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孫頗為擔憂。
「小何你什麼情況？感冒了就說，我批你假，別撐著。小心污染了我的檢材。」
何初陽隔著口罩搓了搓鼻子，嘟囔。
「什麼情況？一罵二想三念叨，有人想我了?」
「誰念叨你？趕緊的，下班了就滾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這樣我批你假你別上來了。」
何初陽笑嘻嘻的收拾好手頭的東西，留老孫一個人加班，美滋滋的打卡下班了。
想到這可能是自己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個晚上，何初陽頗有感慨，於是去食堂打包了份小餛飩，準備回宿舍慢慢吃。
正悠哉的往宿舍走呢，沒留神身後撲上來一個人，十分自來熟的和他勾肩搭背，扯著他往前走。
「何大夫下班啦？呦，還買了晚飯呢。沒事兒去我們那去坐坐，人多熱鬧吃飯也香。」
第57章 兒童病院24
何初陽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回頭看是黎嘯，心裡就有點冒火。
他暗戳戳的用胳膊肘抵住黎嘯的肋骨，咬著牙皮笑肉不笑。
「不了，我這人不喜歡熱鬧。」
黎嘯吃痛也不放手，反而將勒在何初陽頸子上的手臂縮緊。
「別這麼不合群嘛，來吧，塵哥已經在211等你了。」
何初陽幾番掙扎，發現壓根掙脫不開。
黎嘯這小子……力氣倒不小。
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何初陽放棄掙扎，順從的跟著黎嘯回了211。
然而一進門他就感覺大事不妙。
因為211宿舍里不僅有寧塵，還有呂方仝。
從兩個人的坐姿、距離以及表情看，貌似相處的十分和諧。
何初陽本能的就想轉頭跑，奈何黎嘯在身後跟堵牆似的擋著，他只能硬著頭皮招呼。
「好巧，呂護士長也在。今天晚上不是該你值班麼？」
呂方仝也扯著臉皮笑的詭異。
「我叫小郭幫我看一會兒，晚點再上去也可以。」
「哦，這樣啊。」
何初陽慢條斯理的走向兩人，心裡瘋狂的猜測這倆人什麼情況，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寧塵沒有興趣和他玩心理戰，直接了當的告訴他。
「何大夫，我已經和呂姐商量好了，我們不準備走你說的那種對抗式過關的老路，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收益更高的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一起。」
呂姐？
叫的這麼親熱。
何初陽小心的回頭瞥了眼一直堵在門口沒動的黎嘯，苦笑。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媽的，不祥的預感應驗了！果然被雁啄了眼！
寧塵倒了杯水給他。
「你別誤會，我們不是強迫你，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你可以先聽聽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線索，以及通關計劃的可行度再做決定。」
何初陽在心裡把寧塵罵了個底兒朝天，表面上卻裝的淡定又從容。
「你們可以先說說看。」看你們準備怎麼忽悠我。
寧塵看向呂方仝，呂護士長放低姿態擺擺手，將解釋權拱手奉上。
寧塵也不矯情，簡單而精煉的將他和呂方仝交換信息後得出的最終推測，總結給何初陽聽。
他是充分做了準備的，一邊說著一邊將現有證據一一擺在了何初陽的面前，以證明自己並非空口白牙的亂猜測、冤枉人。
何初陽從開始的戒備到驚訝再到重新冷靜下來。
寧塵敏銳的將他一系列的微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暗自推測這波估計是可以將何初陽拿下了。
果然，等寧塵全部講完，何初陽抬手壓在這些重要的資料上，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可以查的這麼深，是我低估了你們。」
他嘆口氣對著寧塵伸手。
「麻煩給我一杯水，熱一點的。」
.
雙手捂在玻璃杯上，看著杯口裊裊蒸騰的熱氣，何初陽微鎖著眉似乎是在猶豫著從何說起才好。
有什麼話是這麼難以啟齒的麼？
「你們的推測大部分都是正確的。」他說，「官方有意隱瞞患兒死亡真相；六樓的孩子明明是紫癜卻被以白血病的名義收治入院；闞英吉收取家長高額賄賂違規為患兒提供骨髓移植機會……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只是有一小部分情況你們猜錯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杯口，表情略顯麻木。
「聞東堂大夫的情況，比你們想像的要複雜。他很無辜，卻又不完全無辜。」
現場的三人都是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
何初陽手指摩挲著杯口，像是終於突破了心理防線一般，說出了一個外人絕對無從知曉的真相。
當年的闞英吉赴美進修歸來，確實帶回了當時最先進的兒童白血病治療方案。
他得意洋洋的在院內專家主任交流會上將自己學成歸來的成果分享了出來，卻被兩個人當場提出了質疑。
其中一人是血內科主任醫師之一的聞東堂，另一個是東兒所的院長，夏川。
夏院長當時已年近六十，也是有著三十來年的臨床經驗的。雖然後來走了行政路線脫離了一線工作，但專業水準還在，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裡面的問題。
當時的闞英吉年輕氣盛，當場駁斥了聞東堂大夫，但是對老院長還是頗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