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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看著兩張被放大後有些失真的照片沉默了片刻。
「你覺不覺得，這兩個孩子長得有些相像。」
因為沒有見過余棠，所以才會有更直接的、不摻雜感情的純粹客觀印象。
這兩個孩子眉眼之間確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呂方仝則更加直接。
「不是有些相像。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對龍鳳胎。」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默契的同時移開了眼神。
「我有個不負責任的猜測，你姑且聽一聽。」寧塵習慣性的抵住下巴。
「余棠和周童是一對龍鳳胎，因為一些原因，被兩個家庭分別撫養。彼此可能互相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巧合的是前後因為過敏性紫癜而入院東兒所。」
「余棠比較不幸，在被當做骨髓供養者而得到院方照顧的時候，先心病發作而離世了。但不久後周童來了。」
「龍鳳胎雖然血型一致，骨髓卻未必匹配。但這對兄妹出奇的倒霉，恰好都符合給某個孩子移植骨髓的條件，所以周童作為余棠的替補，被留在了醫院裡。你覺得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大麼。」
呂方仝面無表情。
「我覺得你可能不小心猜中事實了。」
其實未必是事實，但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
所以周童的父母對他的感情如此淡漠，也就有了答案和解釋。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隨便他死不死，活不活。
都說雙胞胎之間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心電感應，所以在這個混亂的空間裡，周童才會告訴他，他一個好朋友只能晚上出現，TA 叫Yutan。
寧塵有一點點難過。
為了周童。
也為了余棠。
呂方仝畢竟老江湖，很快就回過神來。
「我查到的都說了，現在到你了。說說你的發現吧。」
寧塵深吸口氣，調整了下情緒，簡明扼要的向呂護士長說出了自己和黎嘯的發現。
綜合多方線索，他做了個大致的總結性猜測。
闞英吉沽名釣譽，撒下彌天大謊，說自己從國外引進了先進的治療方法。但謊言是很快會被戳穿的。
於是他偷偷的給前來看病的孩子做骨髓匹配，配得上的倒霉孩子就會被他忽悠著留在院內，並利用時間差和信息差給富貴人家的小孩做骨髓移植手術。
這樣白血病兒童依靠換骨髓大概率可以得到救治，而本就只是得了過敏性紫癜的孩子也能被他吹噓成是靠著自己的先進療法痊癒的。一箭雙鵰，名利雙收。
然而他的醜事大概是被不屬於他這一的派系的聞東堂發現了，所以闞英吉先下手為強，甩了口黑鍋給聞大夫，導致他被迫提前退休，還連累了何初陽。
隱藏情節線大致如此，剩下的就是怎麼打通這條隱藏線過關了。
「其實這一關最簡單的通關辦法，也是獎勵最少的辦法就是雙向對抗，相互殘殺，殺到只剩下一方隊員存活，就能低空過關。不過這條路我不會選。」
呂方仝挑眉。
「能說說原因麼。畢竟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這明明是你們最簡單也最穩妥的過關辦法。」
寧塵故意擺出認真思考的姿勢，說道。
「可能我這人天生叛逆，就是不喜歡循規蹈矩吧。」
他對著呂方仝笑笑，「另外不瞞你說，我和一個小朋友私下有個小約定還沒有兌現。我不想讓小孩子對成年人的世界完全失望。周童的噩夢，我想幫他打碎。」
呂方仝冷哼一聲。
「你還真是理想主義者。你在這裡幫他碎夢有什麼用？現實情況是，這孩子要麼也被醫院給折騰死了，要麼背負上了一輩子的心理陰影。畢竟在現實中，沒有寧大夫救他於水火。」
「無所謂。」寧塵坦然，「至少在這個世界，我想給他一點希望。」
呂方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瘋子。」
寧塵忍不住低頭輕笑。
他當這是對他的褒獎。
「所以你想清楚怎麼過BOSS關了？」
寧塵十分老實的回答。
「沒有。我又不是神仙，哪兒能剛剛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就能想出完美的對策？」
呂方仝氣結。
那他還有時間在這裡優哉游哉？
眼看著時間接近5點半，都快要下班了。
到了晚班時間，她將面臨全面的圍剿，到時候就真的機會渺茫了。
「不過呂姐你別急。既然選擇和你結盟共同過BOSS關，我肯定不會不管你的。或許我們需要更多的盟友，畢竟三個臭皮匠抵個諸葛亮嘛。」
呂方仝現在看見寧塵一臉淡然的樣子就心浮氣躁。
「還有哪個臭皮匠？你的那個小朋友麼。」
寧塵搖了搖手指。
「你忘了何大夫了？總不好讓他每次都這麼雞賊的躺著贏吧。想要高回報，多少也得付出點代價不是麼。」
呂方仝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經常會沒由來的，對著這個看似溫和毫無攻擊性的男人警鈴大作了。
這特麼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不過……
呂方仝慢慢的翹起嘴角，露出一個頗為狡黠的笑。
狼行千里吃肉。
她需要的正是這樣的戰友。
「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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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樓508化驗室的何初陽連打三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