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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指著最後一幅畫作的落款問道。
肖琮整個人都呈現出極度放鬆後的溫柔鬆弛感。
「是啊,他名字還是我起的呢。當時我爸想叫他肖鈺。我說男孩子叫鈺會被同學笑話像女孩子名字的。最後他們拗不過我,定下了這個瑜字。臭小子長大後知道了這件事情,給我獻了一個多月的殷勤。」
說起弟弟,肖琮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看的出來你弟弟挺有這方面天賦的,有沒有考慮往美術繪畫方面發展深造啊,聽說現在原畫師特別搶手。」
肖琮的笑在臉上凝固了一瞬。
「沒有。」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希望畫畫只是他的興趣,適當的放鬆身心就行了。男人還是要有點野心做出一番事業來才好,所以我送他出國去念MBA了。」
寧塵露出微妙的遺憾之色。
「當哥哥的想要為弟弟籌劃更好的未來倒也沒錯。那他現在是在……」
肖琮放下水杯,臉上重新露出為人兄長的驕傲表情來。
「他現在在法國,已經出去好幾年了。我和他說只要他想,我會一直供他讀下去,機會合適的話留在那邊也可以,反正國內還有我照顧爸媽。」
寧塵發自肺腑的讚嘆。
「你還真是個難得的好哥哥。」
說話間夜色漸濃,寧塵識相的起身告別。
肖琮將他送到門口。
臨別前不無感慨道。
「謝謝你,寧老師。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人開懷暢聊過了。跟你聊天我很開心。」
「我也是。如果能從這裡出去,也許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如果說剛才的一番暢聊才讓兩人拉近了彼此間的關係,寧塵這『掃興』的一句話將一晚上的溫馨和美好戳了個粉碎。
肖琮的表情凝滯了一下,似乎是有意掩飾似的,他低頭淺笑。
「其實在你之前,我也曾有個很聊得來的朋友,不過最後……我們分道揚鑣了,我很遺憾。所以不僅僅是出於前輩的忠告,也是我作為朋友的勸告:如果可以還是抓住一切機會離開這裡吧,離開這個學校。哪怕只有一個人的機會,你也儘量抓住不要猶豫。」
這話多少有點讓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寧塵疑惑但禮貌的點點頭。
「謝了,我會注意的。」
.
回到獨屬於自己的空間,卸下防備的瞬間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寧塵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短短兩天的時間,太多的人和事、太多的橫生枝節都讓他身心俱疲。
此刻他只想就這麼睡過去。
半睡半醒的迷濛間,他聽到窗戶被石子砸到發出啪的一聲。
寧塵半撐起身子來,仔細地聽了聽。
啪。
又是一聲。
他警惕地走到窗邊,挑開一角窗簾向外看。
昏黃的路燈下,黎嘯端著個胳膊對他招手。
寧塵:……這個混小子!
他到底還是放他上來了。
黎嘯一進門就緊張兮兮的反鎖了房門。
寧塵疲憊的趿拉著鞋走回床邊。
「女宿那邊情況怎麼樣?兩個女孩子沒問題吧。」
黎嘯倚靠著桌角站定。
「放心吧,我守到了剛才,等大家差不多都睡下了才來的。」
寧塵起身倒杯水遞給他。
「那你不去睡覺找我幹嘛?夜貓子啊精神頭這麼足。」嘴上數落著人家,身體卻很誠實的小心地戳了戳黎嘯的右小臂。
「傷……怎麼樣了?現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校醫院有沒有人值班。」
這是舊傷沒好又添新傷啊。
黎嘯小幅度的動作了兩下,讓塵哥放心。
「沒什麼大問題,不礙事。明天得空了再去看看吧。我現在來找你是有正經事的。」
寧塵斜他。
「什么正經事?」
黎嘯話還沒說,臉先紅了。
「就是……」
他猶豫著掏出高禹龍給自己的小瓶子。
「這個……」
寧塵:????
寧老師捏著茶色小瓶子對著燈眯起了眼睛。
現在的小王八蛋們還真是敢啊。
仗著有爹老子替自己兜底,什麼缺德事都做的出來。
怪不得會有這麼多小視頻受害者,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不過姓高的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以多欺少的情況下都怕自己搞不定會吃虧,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可見是有多慫。白長那麼大的個子,本質上就是一個色厲內荏的軟腳蝦。
不過也虧得高禹龍如此沒出息,他們的計劃才進行的這麼順利。
「群里的那個小視頻你做的?手腳挺麻利啊。」
寧塵隨口贊道。
黎嘯茫然。
「啊?不是我。我以為是你。」
寧塵:……
這視頻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他以為是寧塵提前備好了的,當時還感慨塵哥辦事還真是滴水不漏來著。
所以他才敢口授李洋話術技巧,讓他到高禹龍那挑撥離間……原來不是的麼?
「什麼情況?不是你也不是我,難道還鬧鬼了不成?」
寧塵略微沉吟了下,眉頭倏然展開,嘴角一勾。
「大概吧。不過無所謂,反正結果是對我們有利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