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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娘帶著哭腔:「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讓我再見到他們,我很想他們......我很害怕,如果連我也忘記他們,在這世上就沒有他們的親人了,他們會被所有人遺忘,像那無名碑一樣,沒有人記得他們是誰。」
白守溪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所有人都會被忘記的。」
「千百年的歷史洪流中,所有人都會被遺忘,沒有人是永垂不朽的,時間會帶走一切。」
莫大娘拼命搖頭:「可是我不想忘記......我不想忘記,我不能丟下他們離開,我不能拋棄這裡,我的家就只有這裡了。他們在的地方太冷,太冷了,阿昭總說他好冷,希望我能給他織一件毛衣。我不能丟下他們,自己跑到溫暖的地方去。」
她頓了頓,隨即痛哭出了聲,像吐出什麼埋藏已久的心事一般將話說了出來:「我不能拋下他們,自己幸福。」
白守溪:「如果你能幸福,他們會很開心的。」
莫大娘吐完了話,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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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字的開始總是比較不順,但是後面速度就會上來了,開心。
感謝觀看。
第32章 分別
別了莫大娘,白守溪才關上臥室的門,就看見胡雪衣抱著臂、靠在門邊。
胡雪衣:「你來了,古寧醒了。」
白守溪點了點頭,卻發現她一臉思考的樣子,問道:「怎麼了?」
胡雪衣放下手,一面帶著她往正廳走,一面道:「她的樣子,有些奇怪。」白守溪聽到她這樣說,也嚴肅了幾分。快到正廳時,胡雪衣突然停下了腳步。
白守溪回頭看她,反而感覺到頭頂有一隻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胡雪衣:「我會永遠記得你,無論多少年。」
白守溪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卻聽胡雪衣話鋒一轉:「所以你去酒肆做什麼,年紀輕輕還想著買酒喝,師尊一日不在你身邊,你還想反了天了。」
白守溪只覺得頭皮一緊,往後退了兩步,撞到胡雪衣的懷裡。
胡雪衣胸膛一震一震的:「給師尊說說,為什麼要買酒?這些年你過得你不開心麼?」
白守溪半靠著她的胸膛,聽著她心臟跳動的聲音,沒忍住上了手。手底下是那顆活躍著、跳動著的心臟。
胡雪衣:......
說正事呢,這孩子怎麼還上手了。
只是白守溪似乎還覺得不夠一般,手繞過她的胸膛,來到了她背部。
白守溪比她稍矮一些,略微抬頭問她:「師尊.......這裡的傷,是因為我嗎?」熱氣吹在胡雪衣的下巴上,痒痒的。胡雪衣擒住她作亂的那隻手:「別動。」她有心同白守溪好好說道說道,卻不知該怎麼講,就在這時,白守溪另一隻手手輕輕捻過了一道較大的疤,胡雪衣不禁倒吸了一口氣,一股怪異的感覺從背後升了上來。
正當她想對白守溪說些什麼時,卻聽到「噫」的一聲。
原來是陸與澤見她們兩個一直沒有回來,於是出了正廳來找,卻看見她們在別人家裡親親熱熱、摟摟抱抱。
胡雪衣:......
她已經不想再解釋什麼了。
白守溪感覺到有人在看,靠了片刻,又重新站直了:「我去那家酒肆買酒,是因為莫大娘。」於是她緩緩道來了莫大娘的往事,似乎剛才那個摸著胡雪衣背後的疤、不依不撓想要問出個所以然來的人並不是她。
胡雪衣故作高深地嗯了一聲,背著手往正廳走去。
路過陸與澤時,只聽他小聲嘟囔著:「仙君為什麼還是扮成女子模樣,莫非這也是他們兩口子的情趣嗎?」
胡雪衣:?
他到底是誤會到什麼份上了??
她的腳步更快了。
白守溪聽見她愈快的腳步聲,兀自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正廳內,古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有人來了也沒反應,一句話也不說。她眼中的紫色已經淡了許多,也許是因為離樓蘭已遠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胡雪衣想到他們離開時,古靈一直用後腦勺對著他們,又不願意離開的樣子。也許她當時從古寧身上渡來的不只是鬼氣,還有......
胡雪衣沒有再往下想,而是回頭看了白守溪一眼。
白守溪走到了古寧身邊:「你怎麼樣了?」
古寧並沒有理她,只是動作僵硬的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她。
胡雪衣見她這副模樣,頓感有些熟悉:「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古寧聽到她的聲音,喃喃道:「我是誰?」
她現在的樣子,和當初的白守溪一模一樣。
古寧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頭:「我的頭好疼,好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她緊閉著眼睛,顫抖著忍著疼,再次睜開眼時,眸中的紫色更深了。
白守溪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師尊。」胡雪衣點了點頭,確定了她的想法:「是紫眸。」
白守溪默不作聲,一手拿下了自己的髮帶,給古寧繫上了。視線被遮擋,古寧反而冷靜了下來,微微抬頭,想要看看白守溪。
白守溪:「沒事的,想不起來也沒關係。」
胡雪衣看著她的動作,心裡忽然有些寬慰:孩子真的長大了。
胡雪衣道:「我們該分開了。」
白守溪的動作頓了頓,僵硬的問她:「是因為我一直追問師尊疤痕的事嗎?師尊若不願意說,往後我不提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