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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溪道:「是我為颶風到來準備的。」
姜堰拿著一個牛皮球,掂量了幾下,略有些懷疑道:「牛皮沾水會沉,能行嗎?」
白守溪:「牛皮自然不是首選,但是船上沒有其他材料,只有這牛皮稍大一些。裡面有氣,兩人一組,將繩子綁死在手上,合抱住牛皮,向下壓,人就能浮出水面。」
姜堰點了點頭道:「多謝,這次若能度過難關,我姜堰必有重謝。」說罷,他便吩咐人將牛皮發了下去,數量不是很夠,有幾組人的牛皮稍大一些,姜堰便對這幾組安排了三個水性好的,勉強讓每個人都分到了牛皮球。
白守溪想在古寧手上繫繩子,古寧卻一直縮著手躲著,不讓她碰,她只好放下了繩子,問道:「怎麼了?」
古寧低著頭,小聲道:「風來,掐。水來,壓。我不怕。」
白守溪勸她:「風大、浪高,掐不滅、壓不住,把繩子繫上,安全一些。」
古寧還是搖頭:「給他。」她指了指那三個水性好的其中一位,正是方才被她刺傷的老船員。那人跟了船長有十幾年了,經驗豐富,向船長自請了進入三人的那組。那老船員聽到古寧的聲音,憨厚地笑了:「不用,我會水,安全的很。」他將一隻手舉了起來,指了指自己手上系好的繩子,卻又想起來古寧看不見,連忙尷尬地放下了手。
古寧不依不饒:「給他。」老船員跟著白守溪一起勸她:「無論你們是誰、本事有多大,我都不可能收,沒有這個,颶風這麼大,你怎麼辦?」
邊上有人幽幽道:「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真好啊、你多偉大,我們該誇誇你麼?」正是之前吃午飯時吹噓自己的那人,他是這條船上最年輕的船員,方才姜堰一指便選中了他進入這組,現在正頂著滿臉的不情願,暗暗諷刺著。
老船員道:「我在老家有個孫女,八九歲了,可愛得很。等我回去,大概也有這小姑娘這麼大了,我怎麼能和一個、跟我孫女差不多大的姑娘搶呢?」
那人從鼻子裡出了幾聲氣,不說話了。
在老船員與白守溪共同的安撫下,古寧總算願意將繩子繫上了。
此時風浪已經越來越大,整條船都在搖晃,眾人只能勉強扒在船艙邊緣,苦苦支撐著。忽然一道巨大的浪打來,全船的人被摔得七葷八素。
古寧沒有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她的年紀還是太小了,被晃得頭腦暈眩,這下腦子裡只知道找白守溪。她一臉驚恐喊著:「啊!」
白守溪一手撈過了她,把她護在懷裡。
船艙里充斥著船員們驚恐的叫聲,船長呵道:「都別吵嚷!我們的船一定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整個船艙頂都飛了,眾人一時間暴露在驚雷暴雨之下。
白守溪:......
古寧:......
船員:......
姜堰:......
還沒見過這麼準時的烏鴉嘴,甚至自帶預知功能。
不等船員們腹誹,一道巨浪打來,將船上所有人打到水裡。船長勉強壓著牛皮球,將上半身露出水面:「不要慌張,不要慌張!所有人,將牛皮球壓到水裡!」
所有人都照做了,然而卻有一個人驚恐道:「你在做什麼?!」
他一轉頭,眼前的一幕讓他瞪大了眼睛——
先前那位出言譏諷的人,正在拼命解開同伴手上的繩子!
那名同伴被方才的巨浪一打,腦袋似乎砸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暈了過去。方才那聲音,是那位與他們同組的老船員發出的,他正在拼命阻止那人的行為。然而那年輕人的力氣不知道要比他大多少,繩子很快就要被他解開了!
船長怒喝:「白英!!」
那名叫白英的年輕人聽到船長的聲音,仍不知悔改,甚至一拳砸在那老船員的後腦勺上,生生將他也砸暈了過去!
而那早已暈過去的船員,離開了牛皮球,身子向水底下沉去。他迷迷糊糊之間似乎也能察覺到自己正在溺水,手不自覺撲騰著,被一雙有力的手握住。
是白守溪。
她屏著氣,將那船員帶了上去,她早已將自己手上的繩子解了下來,現在更是拿著繩子系在他的手上,又讓他整個人趴在牛皮球上。
白守溪剛喘了口氣,卻發現同在一根繩上的古寧不見了,急道:「古寧!」古寧不作聲,默默又遊了回來,似乎帶了什麼人。牛皮球往水裡又沉了沉,有些支撐不住。船長見狀,忙讓他們不要亂動,與其他三人一同劃著名水、向他們靠近。
白守溪:「你去救人了嗎?」
古寧:「嗯,銀刀。」
白守溪心下瞭然,知道她說的是那名老船員。將繩子系在他們二人手上之後,白守溪捏了長出來的一段繩,示意古寧伸手。
船長出聲提醒道:「小心!」
白守溪一回頭,只覺得有一道黑壓壓的高浪砸來,捏著繩子的手也不自覺鬆開了。
古寧勉強抱著牛皮球,抵了這一波浪頭,大喘著氣:「如歌,如歌。」她小聲喚道,卻沒有得到回應。
「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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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文里在打浪,我的窗外在打雷,應景。
非常感嘆,晚上比早上適合碼字許多。
感謝觀看。
第36章 慶典
白守溪是在一張柔軟的床上醒來的,她感受到手下的一片柔軟,頓時坐直了起來,右手向發間探去,直到摸到那冰涼的銀環,她才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人從門口進來,立刻緊繃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