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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天太熱了,走的我都餓壞了。官家,可否也給我來一碗粥吃?」
撈粥的人笑了笑:「粥管夠,人人有份,想來就有,不用客氣。」
那乞兒跟在婦人身後進了隊伍,顫著手接過粥:「多謝......」
「你先留步,」乞兒猛地一下止住腳步,靜默了片刻才轉過身,雙手牢牢捧著粥,雙手被熱氣燙的有些發紅,「我這正好有件買大了的衣服,你拿去穿吧!」
乞兒眼淚都快落下來:「......多謝。」
「雲中城雖然小,但對每一位百姓都極為看重,我看你年紀不小,如果想的話,雲中城正在徵兵,你可以去看看。」
「多謝!」乞兒一抹眼淚,端著粥走了。
「果真如那車夫所說,王妃心懷慈悲。」白子情道。
「什麼王妃?姐姐,我們這是在哪裡?」李願不免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
「迷陣,」謹言道,她伸手敲了敲身旁的石磚,竟有幾圈似水的波紋從她扣敲處向四周散開,「那怪物恐怕,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走吧。」
李願:「走?我們要去哪裡?」
白子情:「了解一下目前是什麼情況。是人是鬼,總要會會才知道。」既然是迷陣,那就一定有陣眼,只有找到陣眼,才能破陣。只是陣法向來都是由「人」創造的,這怪物體內為什麼會有這樣一道陣法?
謹言從袖中取出一樣羅盤狀的東西,那東西一拿出來,白子情就感受到它所散發出的陣陣靈力。「陰陽輪?」白子情問道,她在原文中匆匆撇過一眼,知道這是一種形狀像風水師用的風水羅盤,整體呈現金色,最外側則有幾圈黑色細線,上面卻沒有任何刻度,只能用靈力操控,懸浮在手上指引陣眼處。
但是它有一個最致命的點。
謹言將陰陽輪遞給白子情,白子情自然接過,托舉在右手上,緩緩注入靈力。
——這面仙門法器,雖然用來指陣眼方向時極為準確,但它只能為眼盲之人所用。所以這法器在原文後期,被胡雪衣交給了白守溪。也有人說,這是清輝君胡雪衣特地為自己眼盲的弟子做的,只是沒有人問過胡雪衣。
不知為何,在白子情注入靈力時,她明顯感受到體內力量的散失,這很奇怪,因為按理來說,修仙之人所修煉出的靈力,日常都積攢在體內金丹之中,除非過度使用,一般對身體不會造成太多影響。
這一件事在之前也發生過。
比如當時為了拉住那名婦人,白子情御劍上前,卻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難以控制飛劍——誠然也有白子情幾乎沒有修煉過、對飛劍掌握不好的原因,但依白守溪的修為,不應該這麼無力。
白子情隱隱覺察出一些不對,但沒來得及細想,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
在陰陽輪的引導下,她們三人來到一座豪華的宅邸前。
白子情:「陣眼就在裡面。」她將陰陽輪遞迴給謹言,抬手像謹言剛才做的一樣,敲了敲宅邸的牆壁,這裡的波紋比方才那處更加躁動不安,如果沒有牆壁的阻攔,恐怕要從中衝破出來。
兩人一躍翻牆而上,李願正想跟上,卻聽白子情頭也不回道:「你躲在門口等我們,迷陣只要能破陣,在哪都能出來。」李願撇了撇嘴:「我又能躲在哪裡呢?你們要是一直不回來,我又該去哪裡呢?」
白子情只好耐下心來:「太危險了,越靠近陣眼,危險越多,你不是還要回去吃母親做的飯嗎?」
李願:「可是,可是你們都不在,我害怕!」
......她這可不像害怕的樣子。
白子情孬不過她,只好答應了,不過命她遇到危險趕快找地方躲起來,不許像之前那樣衝動。李願喜滋滋地應了,站在牆下笑嘻嘻的沖白子情伸出手來,白子情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認命地拉她上了房頂。
謹言只在邊上看著,神態與平日無異,只是眼中帶了些說不清的複雜情緒,她能感覺到白守溪似乎有了什麼變化——從一直以來的冷漠,似乎發生了什麼微妙的改變。
三人在屋頂上走的飛快,不時便來到了一個位於深處的小院。
白子情:「就在這裡。」李願剛想說些什麼,被謹言打斷,「斂聲。」
從小院的屋子裡走出來兩位清秀少年,看著約莫有十三四歲,兩個人相貌極為相似,高一些的那個穿戴整齊,頭髮高束著,青澀的臉龐中帶著些成熟的模樣;矮一些的那個就沒這麼齊整了,他越往外走,衣領便大開開來——看來是沒有系好,一顆赤紅的硃砂痣在胸口明晃晃的,他的頭髮也散亂在腦袋上,似乎是剛睡醒,齜著大牙在那傻樂:「雲哥哥,你的風箏做的可真好!」
被他稱為雲哥哥的人見他這樣,先是幫他重新穿戴了一番,又用自己隨身的髮帶給他束上頭髮,那矮個一些的也不動彈,繼續傻樂著,隨便他搓圓揉捏,只右手捏了一隻狀似鳥雀、有些......頗有神態的風箏。
下人們見了他們這樣,忙上前來:「小少爺想放風箏?差我們去買便是,這......」他實在不能把小少爺手裡那個「頗有神態」的紙片稱為風箏。
那小少爺一改方才的態度,眼睛一瞪:「你什麼意思?這可是雲哥為我做的老鷹風箏,也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下人忙跪下了,不住道歉:「小少爺恕罪,小少爺恕罪,我也只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