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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溪沒有往下說,只沉默著背著古寧往阮慕綺家中走去,她的腳步很慢,不似往日的輕快。按理來說,古寧很輕,不應該這樣。
胡雪衣以為她累了,道:「很累嗎?你以前身子很好的,那麼重的劍都拿得動,是不是在外面偷懶、修煉落下了?」她故意板起了臉,想要做出師尊的樣子教育白守溪。
白守溪搖了搖頭,露出了手臂上的傷口:「師尊我好疼,海水好黑,我好怕。」
胡雪衣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整顆心軟了一點,又疼了一下。
然而她還是要做的很嚴肅的樣子,一邊板著臉,一邊把古寧背了過來,健步向前走去。
等到了阮慕綺家中,扶著古寧躺下、喝了藥,胡雪衣便走到了屋外吹風。
她還是只有那身白衣,島上的風在夜晚有些微涼,不過也說不上冷。她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小隻菸斗,想起來火符在外衣里被一起燒了,只好光叼著。
一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手心裡的掌心焰微微亮著溫暖的光,為她點上了煙。
與此同時,背後也有一具溫熱的身體覆了上來,兩手環在她脖頸處,那人從她耳邊輕聲喚道:「師尊。」
是白守溪。
胡雪衣眯起眼睛,看著煙在黑夜中上升、飄散。
白守溪問道:「師尊,為什麼開始抽菸了?」
胡雪衣吸了一口,煙順著她的話從嘴裡往外冒:「不是煙,這個是月滿專門給我配的藥,對身體好的。」
胡雪衣感覺脖頸處的手緊了緊,白守溪緊張道:「藥?師尊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生病了嗎?哪裡不舒服?」
她連珠炮似的發問,胡雪衣卻沒有答她,反而是沒頭沒腦地來了句:「我很想你。」
白守溪周身顫了顫,逐漸放鬆了緊張的身子,一隻手從胡雪衣的脖子上下來了,輕輕摸著她的背:「師尊這裡,又添了新傷。」她用手指細細勾勒著她背後的新傷與舊傷,描繪它們的走向。
每次她這樣,胡雪衣都受不了,這次卻忍了小一會兒,才克制地捉住她的手。
白守溪沒等她說話,先一步開口了。她的嘴角很失落,語調也整個往下落:「又是因為我嗎?師尊,我總讓你受傷,我是不是應該離你遠一些。」
她的腦袋垂了下來,如果腦袋上生了小狗耳朵的話,大概也一起耷拉了下來。胡雪衣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仔細牽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纖長、白皙、骨節分明,只是有些傷痕,也生了許多繭子。
胡雪衣:「這幾年......你都在做什麼?」
白守溪:「記不清了,師尊不在,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胡雪衣轉過身,抱了她滿懷。白守溪比胡雪衣稍矮一些,半靠在她的鎖骨處,右手貼在她的心口。
咚咚,咚咚。
白守溪真的很喜歡聽胡雪衣的心跳,她滿足的在胡雪衣懷裡蹭了蹭,再次抱緊了她:「多想和師尊兩個人多待一會兒,可是太冷了,師尊,去屋裡吧。」
胡雪衣點了點頭,二人分開,一同向屋裡走去。
門方一打開,就看見阮慕綺正襟危坐在床腳,看到她們兩個進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沖胡雪衣喊道:「姑媽。」
胡雪衣笑著擺了擺手:「別這麼嚴肅,我比你大不了多少。」
阮慕綺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好的,那,嗯......」,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胡雪衣,只好繼續道:「姑媽,這個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胡雪衣:「今日我來的太匆忙,有一些事想問問。」
阮慕綺:「姑媽儘管說。」
胡雪衣:「村長為什麼非要留這孩子下來?而且,為什麼是嫁給耀祖?按說耀祖已經有了小褚,我們琉璃島可沒有一夫多妻的壞習慣。」
阮慕綺:「姑媽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有一搜大船來了,說是中原官兵的船,下來一個人,說是什麼中原的將軍,見小褚生得美,便把她搶了回去,說要送到中原的皇帝。」
胡雪衣皺了皺眉:「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啟程,將小褚從中原帶回來。琉璃島的姑娘,斷沒有被人強迫的道理。」
阮慕綺點了點頭,有些抱怨道:「就是,怎麼能因為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不想怎麼把自己的奪回來,反而搶別人的來呢?既然如此,和那些討厭的中原人又有什麼區別?」
她又想起來自己面前站的就是一個中原人,只好岔開話題問胡雪衣:「姑媽,聽奶奶說你有好幾年沒回來看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胡雪衣:「只是忙,這不是一歇下來就趕緊回來了嗎?下午已經見過奶奶了,大家看起來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阮慕綺笑了笑:「是呀,這幾年琉璃島和中原通商,進了許多稀奇的玩意,錢也掙了不少,大家都可高興了。三哥前些日子跟著船去了中原,說是要掙一筆大的,上回寫信說過段時間回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二人正開心地交談,白守溪忽然貼到了胡雪衣肩上。
胡雪衣:「怎麼了?」
白守溪:「疼......」
阮慕綺忙道:「這是怎麼了?哪裡疼?我的藥箱還沒收起來,正好有創傷用的藥,你等一下。」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去拿藥。
胡雪衣問她:「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