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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衣暗嘆了口氣:「不是。」她若是一直在白守溪身邊,白守溪永遠無法真正的走出去。她希望白守溪能認識更多的,經歷更多的事——在她不在的前提下。
但她還是沒有把話說全,只說自己有事情去做,不便帶上他們。
白守溪無法,只好從懷裡取了一個渾圓的白玉色珠子出來,遞到了胡雪衣手裡。
玉珠表面有些暗淡,摸起來糙糙的,不似珍珠的光滑手感。胡雪衣問道:「這是什麼?」白守溪:「這是我這幾年來偶然得到的玉珠,一直跟在我身邊。希望在我不在的時候,它能替我陪著師尊。」
胡雪衣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轉身走了。
白守溪追到門口,站了片刻,一回頭,古寧和陸與澤站在她的背後。
陸與澤:「仙君若是沒有地方去,便先到我家去吧。」
白守溪點了點頭,決定先送陸與澤和陸與歸回家。
至於她自己——白守溪又回過頭去,看了胡雪衣離開的方向,盯了片刻。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
胡雪衣剛出了莫大娘家,便御劍走了——奇怪的是,她御劍的方向,正是他們剛才從樓蘭到這裡的方向。
不喘息地飛了許久,她才從劍上下來了,站定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什麼。
「阿雪。」未見來人,卻聽見天空沉下的一聲嘆息。胡雪衣聽到聲音,知道來的是誰,直接跪了下來。
來人踏著劍,動作迅速的來到了胡雪衣身邊,卻同她一樣不說話。半晌,他才嘆了口氣:「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胡雪衣:「樓蘭之事,是弟子的錯,請師尊責罰。」
顏青雲搖了搖頭:「你知道還有誰,知秋已經回去說了,現在日月門與蒼穹門,都在通緝守溪,你不能護她一輩子。」
胡雪衣知道宋知秋已經回去提了白守溪做的事,辯駁道:「宋知秋回去必不會說什麼好話,師尊,樓蘭之事,我們原想利用神女的藥粉救治眾人,不料卻被樓蘭國主擺了一道......」
顏青雲打斷了她:「所以呢?結果是什麼?」
胡雪衣:「......樓蘭覆滅,鬼氣蔓延,樓蘭神女以肉身鎮壓鬼氣,不再走出樓蘭。」
顏青雲點了點頭,嘆了口氣:「你知道自己會怎麼樣嗎?」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兩年前。
「弟子,甘願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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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著換了種排版方式,觀感會好一些嗎?
感謝觀看。
第33章 好難
四人在西涼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出門。早上起來的時候,陸與澤在給陸與歸穿衣服,聽到有人敲門,一打開,便看見白守溪站在門口,一臉的嚴肅,背上背著她那把不離身的劍。古寧跟在她的身後,衣衫凌亂,頭髮也像個雞窩,整張臉透露著「憔悴」兩個字,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收拾、很著急的樣子。
陸與澤腦袋瘋狂轉動,頓時無數想法從他腦中飄過:樓蘭鬼氣泄露?古靈被鬼氣侵蝕來中原作亂?國主沒有死來復仇了?宋知秋集結門生圍剿幾人?
他有些著急道:「仙君,這是怎麼了?」
白守溪沉默了,她有些說不出口,張了張嘴,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陸與澤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腦袋裡的想法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甚至已經想到張天師蟄伏數日現在已經偽裝成陸與歸準備半夜暗殺他們,或是宋知秋假扮成女性偽裝成古寧跟在他們身邊準備找機會半夜刺死他們,白守溪才開口。
白守溪:「怎麼,給人梳頭?」
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陸與澤沉默了。
白守溪和古寧坐在床上,陸與歸坐在椅子上,而陸與澤則是站著給他梳頭。
陸與澤耐心教導:「給人梳頭的時候,要注意他的耳朵和眼睛,儘量不要碰到。梳的時候要從前往後,從上往下。」
白守溪虛心求教,幾個問題連珠炮似的沖陸與澤道:「一定要從前往後,從上往下嗎?是有什麼原理嗎?如果不這麼做,頭髮會掉光嗎?」
陸與澤被炮轟得飛了三尺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是的,是小時候聽我娘說,從前往後,從上往下,寓意著有始有終,沒什麼特別的原理,不這麼做、頭髮也不會掉光。」
白守溪懂了,她點了點頭,在心裡記上一筆。
陸與澤拿著帕子,正要給陸與歸擦臉,白守溪卻突然走近了,把手伸到了滿是熱水的臉盆里。
陸與澤很疑惑:「仙君......?」
白守溪:「這樣不會很燙嗎?」她把手從臉盆里拿了出來,沾了水的部分紅了一片,和白嫩的手有一道明顯的區別,像是戴上了一隻紅色的手套。因為看不見的緣故,她的四感比旁人要靈敏許多,對溫度的感知也要敏感很多,一碰到熱水,整隻手都紅了。
陸與澤看了看自己黝黑的手,他其實覺得今天的水稍微有點冷了:「不會的仙君,這個溫度正好,而且,用熱水洗臉好,洗的乾淨。」
白守溪原本對洗臉的水不是很在意,在仙都門時,一開始胡雪衣會照顧她,每天早上給她擦臉。後來她想學著自己來,胡雪衣還總是不放心,每天早上都給她備好了水。一開始,胡雪衣給她擦臉時的水也很燙,總是把她的臉燙的通紅。只是白守溪從來不說,怕給她添麻煩,還是後來胡雪衣自己發現的。